窗外是滔滔雨声,客栈的房里燃着奇异的熏香,听客栈的老板说乃是道门的真人所赐,有宁神静心之效。
可李无为身处在这房中却只觉得心浮气躁,从奚白彦那里得知了这番因果后,他便就此接下了这一委托,可他一时间却也想不到有什么破局之策。
三人的心病就连待他们如师如父的奚白彦都无可奈何,更遑论他这刚来的外人,可这件事偏偏又不能交给奚白彦来做。
过了良久,屋中的灯火燃尽,李无为陷入了深邃的黑暗当中,长叹一声把茶杯放回了桌案上,杯盏磕碰之间叮当作响。
他正打算起身去叫小二给油灯添油,苏鹤葵举着正亮的油灯走了进来,卫鸢亦步亦趋,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在道门里遇见了什么烦心事?”苏鹤葵将油灯搁在了桌上,撩起裙摆坐到了李无为的对面,双手撑着面颊,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无为。
卫鸢也跟着坐到了两人中间,顺手把自己刚剥好的橘子塞给了李无为,酸涩的味道在嘴中弥漫开来,却也化去了心中的烦闷。
“我收了三个徒弟。”李无为并没有隐瞒的打算,苏鹤葵肯定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烦恼,也没必要隐瞒,“可他们的身份,有些,不太一般。”
卫鸢听到这话忽然间来了精神,搁下了手中的橘子,直视着李无为,眼中微光闪烁:“难道他们是传说中的精怪化形?或者是什么天赋异禀却身患绝症的绝世天才?”
自从在柳州的茶馆里听过了说书人所讲的“李无为一剑定柳州”系列故事之后,卫鸢就找到了剥水果之外的新爱好,那就是听人说书,尤其痴迷于说书前的定场诗。
此时她口中所指的人物,都是这些日子里听元州茶馆当中的说书先生所讲。不过最近李无为的故事也逐渐开始在元州当中传播,茶馆里的各位说书先生刚好省了想新折的功夫,就都讲起了李无为的故事。
对于元州当地的百姓,这故事自然是新鲜至极,闻所未闻,李无为的风评也逐渐开始反转。可这就苦了早已在柳州听过一遍的卫鸢,不过她这些日子里仍旧会跑去茶馆,为的不是再听一遍李无为的故事,而是想听周围的百姓对李无为的夸赞。
李无为听到卫鸢的话哑然失笑,正想摇头否认,却想起自己也不知道三人究竟是什么邪异,精怪化形应该也算作是邪异的一种,至于身患重症,倒也的确没错,只不过三人患的是心病。
李无为思前想后,三言两语好像也说不清楚,干脆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们。
足足过了盏茶的时间,李无为才将事情讲完,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打算询问两人的建议时,却发觉卫鸢低头沉思,苏鹤葵愁眉不展,显然也是没想到什么办法。
屋中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打在窗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油灯燃烧时的噼啪声,旁边的熏香不知何时早已燃尽,可李无为的心绪却安定了下来。
“兴许能用医心之道来解决。”
“要不然让我用幻境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