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时,同学莲在教室的地面上捡到了春的照片,并送给了春。
春接过那张灰尘扑面的照片,旋即便靠在了课桌上,细声地抽泣了起来。
我的座位与春的座位只隔一尺宽,在春的右下方。我的心随着春耸动的双肩不由自主的慌乱着。
我将所有的书所有的日记本都搬了出来,急急的翻动着、抖落着不见春的照片。
春大约是听到我慌乱的声响。突然停止了抽泣,凄然地笑了几声。然后她的目光幽怨的转向我,将照片递到我眼皮底下,别找了,还要吗?!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我不敢迎视春的目光,宁愿春给我一巴掌。
“我是问你还要不要?”春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木桩一样立在原地,缩着手,不知道是要还是不要。
我明白春积聚的所有愤怨。因为,自从我转到她这个班之后,我就不同她说话了。我本来成绩在差班还能进入前二十,可我的母亲一心想要我考所名牌大学,四处托关系将我转到春这个尖子班,每次考我都是后二十。春的成绩令人望而生畏,怎么考都是全校第一。我哪里还敢跟她说话,以前不在一个班我还没什么压力,与她坐在同一讲台下我几乎喘不过气。尽管我们曾经同窗八年,曾经天南涨北,曾经亲密无间,曾经拥着哭曾经抱着笑
似乎所有的曾经于我都恍若经年。
春似乎找到了一个最好发泄的借口,她逼视着我说,你看着我说,要还是不要?我抽出我的手,先放你那里好了,反正我的影集里,除了我的,全是你的照片。
春返回座位,书页呼呼作响。
下晚自习,我小跑着出教室,小跑着进宿舍,春还是追来了。我用背抵门,春用肩撞门。春比我高大,比我有力气,春终于破门而入。春不分青红皂白,拖着我的手跑出宿舍楼,跑出校大门,跑到校外公园我们曾经呆过多次的梧桐树下。
梧桐树下梧桐人,已非昨日梧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