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每天一万多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可他不知道阮时?乐在想?什么,但又或许了如指掌。
只要他还在就好了。
太阳逐渐落山,中式屋檐落在地上的斜影发着毛边。倦鸟归巢,银杏树上粗碗大的喜鹊窝里,雏鸟张大粉红的鸟嘴,等待大鸟的投喂。收割草坪的机器声停了,佣人们开着农用拖拉机朝阴影里的大房子驶去。
晚风搅乱了绚烂的云霞,轮椅轮廓剪影一动不动,直到一轮圆月升起,那落寞孤冷的背影才滑着轮椅慢慢进了房里。
露台的灯关了,灯下的飞蛾散了,朝不远处另一栋灯火通明的乳白色洛可可风的小洋房飞去。
蔷薇花爬满了花架,秋千上坐着厚重一团影子。
手机屏幕闪着幽蓝的光,一张张聊天截图全是各种人身攻击辱骂的脏话。
谢唯白气的狠狠将?手机砸在石板地上。
手机哐当几声反而开了电筒模式,照亮谢唯白鼻青脸肿的脸。
而手机界面那匿名聊天群,还在弹出辱骂的脏话。
谢唯白把被霸凌的事情告诉白茵两人,得到的只是一巴掌。
一顿呵斥数落。
为什么跟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玩。
他们说的都没错,你要是不认同,就好好学习给别人证明你是一个有?用的人。
你在外面瞎搞,你爷爷之前已经警示过你了。
再过两个月你就十六周岁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和你爸已经能够自主规划人生了。
谢家?人的身份没有?给谢唯白带来庇护,反而得到至亲最?冷漠的训斥。
可是,谢唯白身上也只有?谢家?人这?个赖以?生存的身份标签。
谢唯白捡起手机,拖着沉重步子,回屋给他爸妈道歉。从小到大,他爸妈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知道爸妈是偏爱他的。
客厅没人,谢唯白去书房找人。
书房门开着,露出一片黑暗没开灯。
谢唯白下意识轻手轻脚进了书房。
没等他想?好进来干什么,身后脚步声响起,谢唯白下意识躲进了一旁天鹅绒的沙发背后。
砰的一声,门关了。
一向冷静从容的母亲,嗓音难掩兴奋,“王叔给我?说,老爷子重新修订的遗嘱会偏重谢玦,而且谢玦还是家?主继承人。”
他一向温和中庸的爸爸道,“可是谢玦恨不得我?们去死吧。”
女人提了下嗓子,略带着尽在掌控中的语气道,“这?有?什么要紧,他死了,他手里的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
那陌生的女声又道,“谢唯白不争气,咱们再去国?外生一个,从小好好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