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纺织厂的证据,‘二狗子’是听那个黄万里说的。自从离开纺织厂后,黄万里一直是郁郁寡欢。尽管石磊做人很厚道,并没有赶尽杀绝,仍然让他的老婆留了下来,继续做出纳会计。但他并不感恩,始终认为石磊亏欠了自己,是龙若海坏了自己的财路。
有个老婆在厂里当出纳,他当然对龙若海报销费用的情况了如指掌。听说有人要整龙若海,他的心中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提供情报。至于为什么会赶在这个时候找到‘二狗子’,就只有问黄万里本人才能知道。
这个笨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张跃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子上。自己英雄了一辈子,总是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傻不拉叽的儿子哩?难道这真的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
听到张跃进在叹气,‘二狗子’慌了神。以为自己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伯父,不想再管自己的事儿。他连忙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张跃进的大腿,连声喊道:“伯父,伯父,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坐牢。”话未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常说虎毒不食儿,那是一点也不错。张跃进闯荡江湖一辈子,所有人都说他是薄情寡恩,从来不曾为别人考虑过半分。到了老来,还就是这个捡来的儿子让他不省心。抛不了,丢不下,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看儿子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非常的伤感。张跃进知道这是那几年的牢狱生活,给儿子造成的心理阴影。这孩子如果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会吃那么大的苦,性格也不会这样孤癖暴戾。
张跃进一脚踢开了‘二狗子’,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深思半晌后,给‘二狗子’做了个止声的动作,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接通之后,和声说道:“有才呵,我是张跃进。”“张常委呵,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不用看赵有才的脸部表情,光听语言,就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觉到一阵舒服。可惜,张跃进的心情不好,也容纳不下赵局长的献媚,而是话中带刺的说道:“吩咐倒是不敢当,你现在是局长大人喽。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敢对你有所吩咐哩。”
“这是哪儿的话!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张大哥培养的结果。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说,要我做什么,兄弟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赵有才一听张跃进的话音不对味,尽管心中不乐意,还是连忙表现出谄媚的样子,连忙贴了上去。
“我问你,龙若海被审查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张跃进也不和赵有才多作周旋,直接就点明了主题。“什么事情?他被审查,那是好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有才可不这么想,他还在打太极拳,装聋作哑,好象不知道这事一样。
“你不要打马虎眼儿。我可告诉你,‘二狗子’的事情办不好,我张跃进可不会高兴的。对了,我听说钱大毛死后留下了个笔记本,好象写了不少东西哦。不说这些了,你看着办吧。”张跃进一看赵有才不接自己发的球,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也就下了一点压力。
“张常委,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帮孩子擦屁股,也是应该的事。你放心,一切有我担待着呢,出不了大事。”电话中,赵有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不推托,而且是大包大揽的表了态。
搁下电话的张跃进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哩!招呼打在前面,真的不办,到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初钱大毛死后,张跃进也曾派人到他家秘密搞过搜查,唯恐自己的走私营生会有证据落在他的家中。结果什么也没有找着,反而发现有人抢行一步,在暗中搜寻一个帐本。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没有能搞清楚,只能知道肯定不是警方的人。再听道上的人说,有个 ‘老大’和‘二哥’专门做毒品交易。虽然不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但张跃进稍一推测验证,就判定了赵有才与这条线上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
从那以后,张跃进就对赵有才留上了神。发现这个家伙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靠着自己升官发财,狐假虎威。但真正遇上事,从来都是动嘴不动手,滑得象条泥鳅。原来是拿自己在做掩护,私下里做的是大买卖,发的是大财。张跃进心中那个气呵,真的是没法子诉说。本来还想过一阵子再发难,从中分上一杯羹,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先动了手。
这家伙借‘二狗子’的手,赶龙若海离开宁北。好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既打龙若海,又送‘二狗子’下牢。说穿了,还是保护他们自己。如意算盘确实是打得不错,可惜张跃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不知道帐本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还是若无其事的点画了一下。从赵有才的回话口气听得出,这小子与那条线有关系,肯定是不会错的。张跃进有点暗中得意,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这就是今后的杀手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