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去洗澡,不知怎么滑了下,并没摔倒,小米反应快,扶住了墙壁。哪知睡到了半夜,就突然见了红。
当时小米吓得六神无主,只是颤抖着一遍遍给慕思源打电话,还是清雅见情况不好,赶紧拉她来了医院。
大夫检查后,遗憾地摇头,说是先兆流产,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小米听了,脸色惨白,呆若木鸡。“医生,就没有法子保住吗?”哀哀的声音,清雅听了难受得要死。
“见红到这程度,保不住了,趁早做刮宫术,不然万一引起大出血,非常危险。”急诊值班大夫严肃地说。
小米却固执地说:“我要跟他商量一下。”
“还有什么商量的,现在是情况危急,要是你再有危险,你叫慕思源怎么办?”清雅忍不住吼她。
“可是,那是我们的孩子!”小米也吼回来。
吼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扑到清雅的肩上放声大哭。
清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到不知所措的小米,心里难受,也跟着她掉眼泪。
两人抱着哭了会儿。小米总算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对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她们的大夫说,“请准备手术吧。”
清雅送她到手术室门口,看着她进去。她瘦弱的双肩垮着,背影还在一动一动地抽泣。
孩子,仅仅带给她半天的幸福,就要她拿十万倍的伤心去换。此时,清雅突然痛恨起远在美国的慕思源来。他的女人在这里受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恰在这时,慕思源打来电话,清雅忍不住对他大吼。吼完她又有些后悔,电话里,她都听得出,他在那里慌了神。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挂电话,就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彼端纷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一刻,她不那么生气了。
因为,没有人,比慕思源更痛。他痛的,不光是失去未谋面的孩子,还有让心爱的女人受苦。
他甚至没有机会体味那半天的幸福。
第二日,小米醒来,护士交待了几点注意事项,就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清雅征求了小米的意见,她不愿意把这事告诉父母,怕两位老人家跟着伤心。清雅叹了口气,去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小米在床上出了半天神,才一点一点挪起来要下床。清雅赶紧过去扶她。
门突然被“砰”地推开,慕思源快步走了进来。视线对上小米后,紧紧绷着的整个人似乎松了口气。
他走到床前,蹲下身为小米穿鞋。
清雅悄悄地离开,为他们关上了门。
慕思源低着头,双手握着小米的脚,掌心滚烫,指尖微凉。
小米低头凝视着他,只看得到他宽宽的前额,上面密布着一层薄汗。他的手微微有些抖,半天一只鞋子也没穿上。
小米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中,慢慢收紧,逼他抬起头来。
他放弃给她穿鞋,抬头看向小米。深邃的双眸被什么清洗过似的,留着一层水光。
“小米,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小米扑进他怀里,眼泪扑簌簌落下。“思源,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慕思源紧紧抱住她。
“都怪我不好。”小米自责。
“不是,不关你的事。这是意外。别伤心了,你现在要好好休养,孩子,以后会有的。”慕思源抚过小米的头发,抚过她的后背,一下一下。
小米慢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