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相悖,是她太过清醒,还是这世界太过荒诞?
小米真想冲进路边的酒吧,喝个酩酊大醉,然后把这种种的痛苦都付诸于一场醉。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如今她不再是一个人,她的肚子里有相依为命的宝贝。她默然地转身离开。
她身后,那家不到夜晚就宾客盈门的叫做思念的酒吧里,慕思源已经醉倒了。这几日,他天天在这里买醉。醒时是痛苦的,醉时也挡不住那股疯狂的思念。也许是他选错了酒吧,为什么它要叫思念这样俗气的名字?然而,下一次醒过来后,他仍是来这里,因为这样俗气的名字,正是他的心情。
一个醉着,一个走了。
相逢总是太难,擦身而过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心被锁住
前面几个月超强度的工作,加上这七八天夜夜买醉,一向健壮如超人一样的慕思源再也撑不住了,某天深夜,醉倒在吧台前的他,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把调酒师吓了一大跳,忙跑出来,扶起他问:“先生,你怎么了?醒醒。”
慕思源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衬着嘴角的血越加猩红,他的神智已开始迷糊,只嘴里喃喃低语:“……小米,你在哪里?回来,别生我的气了,求你……”
调酒师凑近听了听,也听不太清,只得赶紧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
第二天,慕思源在陌生的医院病床上醒来,窗外阳光灿烂,他的心却留在了黑夜。苏醒的那一刻,并没有死而复生的庆幸,有一点无聊和无谓。因他自己就是个优秀的医生,他甚至不需要询问医生,就能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然而对他来说,胃部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没着没落、压抑涨闷的那种痛。
病房门被推开,大概是医生进来。慕思源没有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作为医生,他也经常要叮嘱病人一些事项,但是现在他不想听医生啰嗦。医生能治得了他的胃病,却治不了他的心病。
“胡闹!”一声喝响起。
慕思源转头,一身军装的隋大庆直直立在床尾处,正怒目瞪视着他。大约他想严厉地训斥他一通,不知为何出口的喝斥倒带了丝虚弱,许是被他的样子惊了一下吧。
慕思源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隋大庆其实心里又急又怒。昨晚听到大理医院打来的电话时,他很是震惊,那个从少年时代就在他眼皮底下成长的孩子,那个倔强要强坚忍刚毅的年轻人,竟然在酒吧里酗酒到胃出血!这比他当初听到慕思源说不要娶隋云都叫他心痛。
隋大庆恨不得揍这小子一顿,然而慕思源沉静到黯淡的目光叫他却步,似乎不再适合拿以前的态度来对待他,这些年亦父亦友的感情,像是突然间变得隔阂起来,有什么东西就在两人短暂的沉默里远去了。
隋大庆暗自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望着慕思源,口气已经松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慕思源淡淡说。
“这叫没事?”隋大庆的声音又提了起来。
“小事。”慕思源仍旧不变语气。
隋大庆气结,“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