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兵大多来自黄巾残部,不少人打了十几年仗,见多了生死,唯独看不到希望,所以他们现在只求安定的生活,别的什么也不想。哪怕屯田很辛苦,他们也甘之如饴,任劳任怨。
但总有少数人还有追求,尤其是那些身强力壮,有一身好武艺的年轻人,他们或是不想和父辈一样种一辈子地,或是想建功立功,改换门庭,或是单纯的享受热血的战斗,在例行训练中非常卖力,表现突出,冯方人到中年,又清楚自己的未来不在征战立功,所以对这些年轻人不敢兴趣,蒋钦、吕蒙则不同,他们和这些年轻人一样渴求胜利,一拍即合,将这些人从屯田兵中挑选出来,加以训练。
长社有一万多屯田兵,蒋钦从里面挑出一千多人,按照孙策的练兵方法加以训练,并利用与孙策的亲近关系取得了必要的装备。仅这些人而言,足以称得上精锐,碾压同等数量的冀州兵。
若非清楚这些人的战斗力,卻揖也不会答应蒋钦的计划。
蒋钦在丹阳两年,除了守城之外,经历最多的就是在山林里潜伏、追击,他也按山地战的要求来训练这些人,此刻冲向审荣的大营,这些人就像山中潜行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充满危险。刀盾手在前,持盾掩护,准备近战,弓弩手在刀盾手的掩护下,端着弓弩,睁大眼睛,扫视着前方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危险立刻发射,射出的箭矢既是夺命的武器,又是指引目标的信号。箭一离弦,立刻就有刀盾手追上去,即使对手命大,没有被箭射杀,也很难逃过刀盾手的补刀。
五百人分作三队,左右各两一曲两百人,中间是蒋钦的亲卫一百余人,来到营边,弓弩手接连发射,一边射倒数人,刀盾手将大车推开,蜂拥而入,借着营中零星的火把照明,飞速向前,冲向中军。
冀州军为了抢战机,急行军七十余里,又苦战半日,晚上又当值半夜,现在好容易回到大营,一个个倒头就睡,鼾声大作,别说有人在旁边经过,就算把他们提起来,他们也未必愿意睁开眼睛。蒋钦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摸到了审荣的大帐。大帐外,十几个士卒靠着长戟打盹,听到脚步声,以为有军情要汇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着。
“又有什么事?将军刚刚睡下,你们……”
回答他们的是破风而至的战刀,蒋钦身边的悍卒围了过去,默契的分头围攻,几声惨叫同时响起。
蒋钦手提战刀,走进审荣的大帐。大帐里杯盘狼藉,酒气冲天。蒋钦伸手指了指,两个亲卫冲了进去。很快,审荣被提了出来,他赤身裸体,白花花的皮肉因恐惧而颤抖,脸上有血,但不是他自己的。
“审荣?”
审荣趴在地上,连连叩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蒋钦很郁闷。打了半天,原来对手是这么个怂货?审配居然让这样的人独领一部,真是失策。蒋钦也没兴趣和审荣废话,他让审荣传令,将几个校尉、都尉诓到大帐里,来一个捆一个,全部扔在后帐,但凡有一丝反抗企图的,当场斩杀。
一个时辰后,十几个校尉、都尉无一漏网,都成了蒋钦的俘虏,而普通士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清晨,审配洗漱完毕,吃完早饭,在帐外来回踱步,既是消食,也梳理一下思路。没有船只,架设浮桥又受阻,黄水竟成了他难以逾越的障碍,新郑就在视线之内,却无法前进一步,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很沮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