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没有帮上你什么忙。”沈画扇低着头,忍不住眼圈泛红,一只手抬起来握住了她紧张扭缠衣角的手,只听见端木瑾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若是事事你都帮上忙的话,这长公主的身份我就让给你,我还乐得清闲呢。”
“别多想。”玉手抚上她的额头,微凉的触感,端木瑾轻轻道:“尽快让她入宝华殿,给我一条带有她鲜血的物件,务必。”
沈画扇一惊,端木瑾已经放下了手,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回到疏影斋,玉善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本郡主都回来了大半日了,你干什么去了?”
“溜达去了。”沈画扇道。
“给本郡主研墨,我要练字。”玉善直接吩咐她。
沈画扇就上前选了一块松香墨开始研磨,玉善坐在书桌后,桌面上已经铺好了上等的宣纸,沈画扇一边磨墨一边问她,“郡主思量着如何?”
玉善白了她一眼,“最近三日都不要跟本郡主提这句话,本郡主要养病。”
沈画扇敏锐地听出来一个信息,双眼发光,“是不是三日后郡主就要痊愈了?”
“哼,要你管,我还没没想好呢。”玉善哼了一声,提起笔来就开始写女训。女训这样枯燥无味的东西沈画扇也只有在小书摊无聊徘徊的时候拿出来看个一两眼,曾经有书贩上山推销的时候带了一堆书,爹很大方的都买了,还说古人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读书总没有错,但是看到这女训,那书贩又说沈小姐学了这个肯定能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知书达理,爹本来没注意,听了这话坚决不要,他朗声说道:“我沈敦的女儿,有才有貌,不需要这些束手束脚的条条框框。”
而那时候沈画扇正在跟三师兄烤得一只烤鸡腿做斗争,嘴角还沾着肉末,听了爹的话一愣,抬手拿三师兄的袖子把嘴边的油腻给擦拭干净,文文静静地站到了爹的身边,鸡腿窝进了袖子里,看起来似乎十分有大家小姐的气派。
“你笑什么?”玉善低头写字感觉沈画扇久久没有动静,忍不住抬头去看,一看发现沈画扇看着她的字,脸上带着开心的笑,都笑入迷了。
“郡主的字写得好看,我看这些字想起来以前在我家跟我爹一起练字的情景了。”沈画扇道。
“你跟你爹一起练字,没有先生教你吗?”这个时候女子是不能上私塾的,要想学习只有请先生到家里来,玉善贵为郡主,辰王自然给她请了大学士,名儒来讲课,书法家来教她习字,从来不曾跟她爹一起写字。
沈画扇点点头,“我们那里没有先生,而且我爹觉得他教得要比先生好,跟你说我爹会的可多了,他教我认字,教我下棋,教我武功,教我打猎,还教我怎么种花,我很小的时候在我家院子里跟我爹一起种了一棵腊梅,现在都长得好高好高,花骨朵十分香,每年的冬天,我们的院子都是香的。”
“你爹会那么多啊,他是做什么的?”玉善听了,心里痒痒的,跟沈画扇一比,她爹可真逊色多了,只会给她多少多少珠宝,多少多少奴仆,从来没有亲自教过她什么,都是寻了人来教她,玉善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她爹自己也不精通,所以才找人来教她,在学的时候,玉善当然也不上心了,因为想着爹他什么也不行,不也是过得逍遥自在,自己怕什么。
“我爹没干什么,小地主一个吧,包了个山头,平时也就是种种树,打打猎,不过他心肠好,能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并且一视同仁,教他们功夫和做人的道理,日子过得还行。”沈画扇虽然并不打算向玉善郡主透漏具体细节,但是关于她父亲平日的为人,谈起来一两分也十分令她自豪。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镇子里闹贼闹得特别厉害,镇子上的钱庄被偷了好多钱,还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把钱庄老板给急坏了,没等几天,玉器店,金器店也被偷了,大家都十分害怕,然后我爹就教大家在窗棱上用红线拴一根铃铛,如果有人半夜从外面开窗户,铃铛就会被惊响,人们就能打起精神起来捉贼。”沈画扇谈起来她爹干过的这些事,都眉飞色舞的。
玉善郡主第一次能听到这么新鲜的民间故事,也不由跟着兴奋,“这样能抓到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