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涂山族长还未成亲就有了儿子,生母还是一个人族,这一下成了轵邑城的“佳话”,各大茶馆酒肆都在演绎着不同的版本。
有说那个人族女子貌若天仙下凡尘,涂山少主一见倾心,不管家族反对一定要和这个女子在一起,因此故意五十年不归家,直到那女子故去,才带着儿子回来。
有说涂山少主自幼风流成性,百年前就招惹了玉龙城主的女儿,最后不得不让亲爹认了对方为义女。这次在随着车队游历大荒的时候又不甘寂寞,却也吸取了教训,不敢再随意招惹神族女子,于是找了个人族聊以慰藉,不想竟弄出个儿子。
总之大荒内对小为的风评热度持续高涨,有说他胡闹的,有说他痴心的。
“为为,你知道现在外面对你的评价吗?”一日小夭从外面小酌了一杯回来,在酒肆吃到了儿子的瓜,异常兴奋的当着本人的面说八卦。
“现在酒肆已经不说青丘公子和西炎大王姬的话本子了吗?”小为是一点不退让。
小夭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为为,你和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个故事?”
这时璟端了一壶酒和一碟鸭脖、鸡爪进来,轻轻的放在了小夭的面前,这听八卦没有酒哪行?那就如酸梅汤没有冰镇,下注没有赌资。
小为接过酒壶先给小夭斟了一杯,接着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小为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又拿起了一截鸭脖啃起来,小夭也陪着他一起喝。
“苇儿很像娘亲和雪见。”半晌小为才幽幽的开口说起了往事。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8岁,但是十分瘦小,像五岁孩子的身量。那日她小小的身板拖着比她还高的水桶,里面全是衣物,寒冬腊月在河边浣衣。”
“我看她和雪见小时候很像,就默默跟着她。结果她拖着水桶快到家的时候,一个男孩故意跑上去撞了她,水桶打翻,桶里的衣物就散了一地。这时一个中年女子拿了根擀面杖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顿打,而她只是蹲在地上默默的用胳膊护着头,竟不哭。”
“我当时气愤极了,从没见过这么坏的人族,我提起那女子就扔进了屋里。后来他们家报了官,是个低等神族,他能看出我是高等神族,便让我赔了点钱了事。”
“我赔了钱,又替她赎了身。她说她叫‘苇儿’,‘芦苇’的‘苇’,因为她没有爹娘,就像没有支撑的芦苇,随时都会折断。不知为何我听着就有点心疼。她说那个女子是她舅母,撞她的男孩是她表哥。她舅舅爱赌,经常不回家,又欠了很多赌债,舅母就把气全撒在了她身上,还说要把她卖去妓馆。”
说到这里小为的声音变得有点哽咽,还悄悄抹了抹眼角。
“后来呢?”小夭温柔的问道,她没想到这竟是一个悲情的故事。
“后来我幻形去了赌坊,竟也是离戎叔的产业,我花钱让赌坊的小厮去教训了那一家,并让他们连夜出城,再不许回来。我给她买了宅子,请了奶妈和先生。我请奶妈照顾她,等她长大再给她说门亲事,然后我就离开了,就像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样。”
“再后来隔了二十多年我又随车队回去,车队浩浩荡荡的进城引来很多人围观。我突然就看到穿着素衣的雪见朝我走来,一把就抓住了我,我还惊愕姐怎么会在那,还以为又是来抓我的。”
“但是细看之下,我就知道她不是姐,她的五官没有姐那么精致,看起来更年老一些,神色中有倦容。我就知道她是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