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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你给我爸时我就硬了(doi前奏)(1 / 1)

陆明枳把人压在沙发上,两只手反剪到身后,抽出自己的皮带捆缚住楚夏的手腕。

楚夏挣了两下,没挣开,手腕上的皮带反而越捆越紧,他皱眉低骂

“操。”

陆明枳嗤笑一声,指尖隔着衣服顺着楚夏的脊骨划过,而后狠狠一扯。

单薄的衬衫不堪一击,很快就在男人手下被撕成碎片。

“你一会让我裸奔?”楚夏扭过头瞪他。

“怕什么,大不了被外面的轮一遍。你还在乎这个?”

“……我真想给你那二两肉咬下来。”

“你敢咬,老子现在就找几只发情的野狗操死你。”

陆明枳将人转了个身,让他面对自己,手掌覆在楚夏的后脑勺,扯掉了他的发绳。

半长的头发一半散乱在沙发上,另一半缠绕在陆明枳的指节上。他忽而收紧手指,扯着楚夏的头发让他抬头,然后低头吻住他的唇。另一只手在楚夏裸露的腰际游走,肉体相接,掌心炽热的温度引起一阵颤栗。

那手在腰间留下一片薄红后,缓缓地向下抚去。

“你他妈……别摸了。”楚夏颤抖着嗓音,“要上赶紧上,摸来摸去的你是不是早泄怕被我知道,你……哈啊!”

炽热的掌心忽然握住楚夏的**,惩罚般地大力套弄着。

凑近楚夏的耳朵舔吻,男人沙哑的喘息声撩得那耳尖红得几近滴血。

陆明枳的指尖从楚夏身后的入口处探入时,被手上紧致的触感吓了一跳。

“你他妈没被人上过?!”

楚夏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只想一枪崩了陆明枳,狠狠冲他肚子踢了一脚,一点劲没收着,可惜被陆明枳躲过去了。

“滚下去!”

陆明枳抽出手,直起身,握着楚夏的后颈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粗暴地扯开他身后的皮带,把刚才的手指插入他口中。

“舔。”

楚夏咬着陆明枳的指节,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脏。

陆明枳冷笑一声,往口腔深处探去。楚夏被捅得只想干呕。

手指在湿软的口腔里肆虐,搅弄着黏腻的聿液。

晶亮的水光从口中溢出,陆明枳一手锢着楚夏的腰,逼迫他蜗居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仿照∥性∥交∥的姿势在口腔中抽插。

楚夏的眼尾一片潋滟的殷红,被喉中的异物欺负到呜咽。平日里冷漠的模样被打破,流露出几分罕见的脆弱迷茫。

美人落泪原是一番风景,不过在这种地方无人欣赏,换来的只是陆明枳的变本加厉。刀尖舔血的人要的只是宣泄欲望,至于怜香惜玉?

那不是坏人该考虑的事。

满溢的津液自唇角滴落,陆明枳才堪堪放过楚夏的唇舌。

“转过去。”他的掌心在楚夏的侧颊上轻拍两下,似逗弄猫狗一般轻佻地命令着。

楚夏调过身子,双手扶住沙发靠背。

微凸的脊骨,劲瘦的腰线一路蔓延向下,隐没在雪白挺翘的臀腿中。

一番春光尽泄,袒露在陆明枳眼下。

借着唾液的润滑,陆明枳的指尖再次陷入紧致的穴口中,浅浅抽插着。楚夏逼迫自己跟随陆明枳的节奏放松身体,意图减缓初次开拓的干涩。

手指寸寸深入,陆明枳一边扩张一边摸索,直到在湿滑的内壁上摸到一处若隐若现的凸起,他就着用力一按。

楚夏身子颤了一下,抓着沙发的手蓦然收紧,身后的入口也猛然收缩,绞紧了陆明枳作乱的手指。

陆明枳感受到身下人的反应,不怀好意地加快了动作,指尖次次顶撞在那一块软肉上。楚夏隐忍着不肯叫出声,死命咬住自己的嘴唇。陆明枳见状,用另一只手握住楚夏身前硬到酸胀的性器上下滑动。

本就满胀的欲望在此时喷涌,黑色沙发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白浊。与此同时,身后的手指加到了三根,楚夏扬起纤细的脖颈,在一瞬极乐中发出呻吟。

粘液自甬道溢出,楚夏的欲望在陆明枳的动作下又慢慢抬头,身后人却突然抽出了手指。小穴依依不舍地挽留,最终只是徒劳地开合。

陆明枳把坚挺的肉棒抵在楚夏的穴口处,缓缓地刮蹭着,直到柱身上沾满液体。他摆动着腰肢,在穴口处挑逗徘徊,就是不肯进去。

“怎么,太短了,怕我笑……”

哪怕下半身已经空虚到崩溃,楚夏依旧不忘开口嘲讽。只是在他回头看到陆明枳身下昂扬的性器时,生生止住了话头。

……这分明是凶器!

陆明枳挑眉。

“小妈还满意吗?”

楚夏烦躁地皱了皱眉,扭过头去懒得看他。

“你他妈要上快点上。”

陆明枳的手自楚夏身后覆上他的脖子,轻柔而危险地在人最脆弱的地方抚摸。他凑近楚夏耳边,炽热的呼吸打在楚夏耳畔。

“你知道吗,我早就想操你了。从三年前你在房间里给陆鹰口交那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想操你。”

他抓着楚夏的手,放在自己硬挺的性器上。

“你摸摸,这是我三年对你的念想。”

楚夏握住那根粗壮的玩意,好整以暇地舔了舔嘴唇,眉眼中酝酿出了淡淡的嘲弄。

“你变态吧陆明枳,喜欢看人和自己父亲做爱。”

“我最喜欢看你和我做爱,可惜你不来勾引我。”陆明枳状似无奈般叹了口气,“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楚夏,我想让你求我操你,像你当年求陆鹰那样。”

“你想得到挺美。爱做不做。”楚夏啐他一口,三下五除二就从沙发上下来,作势要往门外走。

踉跄着没走两步,被陆明枳拦腰抱住,丢回到沙发上。

这下陆明枳也不和楚夏耍嘴上功夫了,架住楚夏的腿,身下的性器对准那幽密之处,沉腰向内插去。

初经人事的后穴怎能受得住这样残暴的挞伐,死命收缩着,意图驱逐入侵者。

“啊唔。”

楚夏吃痛,急促地喘息几声,而后奋力挣扎,奈何被陆明枳压制在身下。

挣扎未果,身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楚夏原本推拒陆明枳的手攥握成拳,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冲陆明枳的脸挥去。

陆明枳一时不察,生生受下了这一击。唇齿间瞬间涌上了血腥的气息,他闭上眼顶了顶侧腮。

下一刻,巴掌落在了楚夏的脸上。

楚夏的脸色原本就苍白,这一巴掌瞬间就落了红印。

陆明枳慌了一瞬,攥了攥手,最终放弃了替楚夏摸一摸的念头。

他一手擒住楚夏的手腕;另一手掐住楚夏的脖子,慢慢收紧。

“姓楚的,你搞清楚,你现在是在给老子卖身。老子今天就是把你底下这张嘴操烂了,你也得受着。”

楚夏被掐着脖子,几近窒息。却依旧漫不经心地向陆明枳挑衅一笑,撑着最后一口气骂了一句。

“傻逼。”

陆明枳那一瞬间是真想把人掐死的,后来想想,掐死了楚夏自己操谁去。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别说女人了,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

于是他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争先钻进肺腔,楚夏剧烈地咳嗽着,甚至咳出了星星点点的血沫。

陆明枳不管他咳得多惨,见人还没死,就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

血丝混着爱液从穴内流出。

陆明枳抬起楚夏的腿凑到自己嘴边,张口在楚夏的腿根处咬下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

楚夏刚缓过劲来,被折腾得声音发虚。

“你是狗吗陆明枳?”

陆明枳舔舐吮吸着那处印记,含混地嗯了一声。

“汪。”

楚夏被气笑了,啐了他一口。

陆明枳乱无章法地律动着。

楚夏没见过技术这么差的。

毫无技巧,全凭那根东西长得天赋异禀。

饶是如此,楚夏还是在陆明枳的攻势下获得了快感。

他刚才咳得厉害,这会只能哑着嗓音呻吟。陆明枳怕他真把嗓子喊坏了,臭着张脸让他闭嘴。

“跟鸭子似的。”

楚夏懒得理他,又觉得不骂一句对不起陆明枳的嘴贱,忍着嗓子疼回敬了陆明枳一个“滚”字。

陆明枳把人从沙发上拽起来,让楚夏夹住自己的腰,面对面地将人搂在怀里。

他用自己扔在一旁的外套裹住楚夏。

楚夏就这么被他抱着走向门口。

这样的体位让陆明枳本就粗长的性器进得更深了,楚夏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小腹随着陆明枳动作的凸起。

忍着体内汹涌的快感,他把头埋在陆明枳颈窝里,啃陆明枳脖子泄愤。

陆明枳权当楚夏的啃咬是小猫磨牙,也就任他去了。

没办法,刚给人欺负狠了,万一下次不给上了怎么办。

陆明枳怀里抱着楚夏,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塑料门,探出半个头,让门口站着的小喽啰去取水。

那小喽啰虽然吓得头都不敢抬,倒是个会来事的,端来了一杯蜂蜜水。

陆明枳接过水杯,让那小喽啰找自己手下领赏,然后“框”地一声反手嗑上了门。

陆明枳先在自己嘴里含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而后扯住楚夏的头发迫使他抬头,口对口地把水渡了过去。

楚夏一脸晦气地呸了三声。

“……呵。”

陆明枳再次低头与他唇齿交缠,分开时拉出了暧昧的银丝。

“……你恶心。”楚夏嫌弃地说。

陆明枳再一次低头。

如此往复了四五次,楚夏的嘴被蹂躏得红肿不堪,他才放弃了口头占便宜的想法。

人和狗是没有共同话题的。狗不讲理。

原本不大的房间,两人从沙发上做到桌子上、地上,最后陆明枳把楚夏按在门框边狠操,门外守着的人听着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默默往远挪了挪。

那杯蜂蜜水被陆明枳尽数喂给了楚夏。

楚夏还咂摸着嘴问陆明枳为什么是甜的。

陆明枳:

“春药。”

楚夏不知道陆明枳为什么一身牛劲,摆着腰把他做晕又做醒。

刚开始楚夏卯着劲骂他,结果骂一句陆明枳笑一声。

死变态。

后来骂不动了,就死命地挠陆明枳后背,挠出一道道血痕。

陆明枳恐吓他,挠一次多做一个小时。

楚夏不屑地我行我素。

只有累死的牛,还能有耕坏的地了?

最后楚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陆明枳还精神抖擞地耕着地。

“这狗东西绝对嗑药了。”楚夏昏过去前想。

陆明枳叫人拿了热水,衣服和药,给楚夏收拾妥帖之后蹲在沙发边上,看着楚夏的睡颜。

楚夏的侧脸上还留着刚才的巴掌印。陆明枳轻轻地伸手摸了摸,后悔自己刚才下手狠了。

嘴上骂了一百遍一千遍婊子荡妇,下手不还是照样会心软么?

惹了情债的小狐狸,就该被绑在床上操到神志不清,只能依附着债主的垂怜。这样才会学乖。

大抵是疼了,楚夏蹙着眉向后缩了缩身子。

陆明枳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楚夏啊楚夏,谁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办公室里。

陆鹰靠在椅背上,听着手机里的汇报,手里正把玩着几块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形状规则,大小不一

——俨然是人的指骨。

在听到陆明枳和楚夏搞在一起时,陆鹰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嗤笑一声。

“我的好儿子啊……”

陆明枳抱着熟睡过去的楚夏往住宿区走。

走到半路,迎面和陆鹰撞上了。

陆鹰面带笑意,扫了一眼陆明枳,在看到他满脖子的痕迹时,眼神陡然犀利。

他一步步向陆明枳逼近。后者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和陆鹰坦然相对,把楚夏向自己怀中紧了紧。

陆鹰从腰间抽出枪,缓缓抵住陆明枳的额头。

“是你主动把他给我,还是我一枪崩了你再把他抢过来,我的好儿子?”

“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有杀我的实力吗?你今天敢杀我,明天首都的人就敢反,到时候谁都别想活。尤其是你,我、的、父、亲。”

陆明枳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丝毫不见恐惧。

陆鹰挑了挑眉。

“有多少东西在我手里,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楚夏被吵醒了,不悦地皱了皱眉。

“干嘛呢?”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

“……爷?”他看着视线里陆鹰模糊的身形,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嗯。”陆鹰看楚夏迷糊着却还是先喊了自己,带着笑意应了他一声。

“爷忘了,咱们楚大当家有洁癖。”陆鹰收了枪。“给咱们楚当家面子,今天不杀他。”

楚夏看看陆鹰,又看看陆明枳,不知道这两人站在这是在干什么。

两个煞神,什么风给他俩吹一起了。

陆明枳出声问他。

“你跟谁走?”

楚夏这才反应过来,合着俩人是抢自己呢。

自己还挺抢手。

“你俩抢人没抢过就把问题推给我了?放我下来,我谁都不跟,我自己会走。”

废话,带着一身陆明枳啃出来的印子,选了陆鹰一会不被弄死在床上才怪。

选了陆明枳也会被陆鹰想办法把自己抢过来然后弄死。

左右是选了就要得罪人,他才不呢。

一句话,让在场两个姓陆的都沉了脸。

陆明枳咬牙切齿地把楚夏放到地上。甫一着地,陆鹰就拽着楚夏的胳膊把人拽到自己这边。

楚夏神色一怔,下意识向陆明枳那边迈了一步。陆鹰伸手搂住楚夏的腰,附在他耳边轻声威胁道:

“你敢往他那边走一步,我就开枪打断他的腿,顺便把你捆在床上,天天让机器操你。”

楚夏默默收回了卖出去一半的脚。

陆鹰什么性子他最清楚,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陆明枳脸沉得能滴墨。

他看见陆鹰和楚夏说了什么,让人把本来伸出来的脚又收回去了。

楚夏给陆明枳比口型。

“我明天来找你。”

陆鹰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打横抱起楚夏,声音里都带着愉悦。

“走了。”

楚夏在陆鹰怀里扭了两下。

“爷,我自己能走。”

陆鹰照着他屁股给了他一巴掌。

“不是说了明天再去找他,现在安生待着。”

拐了,让看见了。

楚夏不支声了,窝着脑袋当缩头乌龟,惹得陆鹰笑出了声。

陆鹰抱着楚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他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刚好能掐住楚夏的腰。

这样被禁锢的姿势让楚夏很是不喜,但碍于对面是陆鹰,他也只能乖乖受着。

陆鹰的手落在楚夏腰际,犹如毒蛇般游走着,不知碰到了哪里,楚夏颤着身子瑟缩。

他握住陆鹰乱动的手,软着嗓子喊了声“爷”,叫得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叫听的人酥了骨头。

“嗯。”陆鹰掀起楚夏的衬衫一角,手指缓缓探入。

“跟爷说说,你和陆明枳刚刚干什么了?”

“……谈生意。”

“是吗?”陆鹰的手指略一用力,“什么生意需要去床上谈?”

感受着手下细腻的肌肤,陆鹰突然就明白了何为楚王好细腰。纤腰若柳枝,仿佛一折就断。美人折腰,从古到今,在上位者眼中都是一番佳话。

楚夏心里虚得很,他吃不准陆鹰的脾气。陆明枳再像疯狗,拴住了也就罢了。陆鹰不一样,他是隐藏在暗处的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把人一击毙命。自己和陆明枳的破事估计早就被摸得门儿清。

——好歹是当了十几年的掌权人,陆鹰再不济也要比陆明枳强得多。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着力隐瞒。

“不愿意说?”陆鹰见楚夏坐在自己面前还心不在焉,声音沉了下来,“那给爷说说,这生意,是怎么谈的?”

说着把楚夏往前一带。

楚夏浑身一凛,差点从桌沿上掉下去,慌里慌张地把住陆鹰的胳膊,一句“不要”脱口而出。

陆鹰眼睛微眯。

“嗯?”

楚夏牵起陆鹰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故作委屈地红了眼眶,含着一汪热泪向陆鹰告状。

“他打我。”

得。

陆鹰看出来了,这是跟自己卖乖呢。偏偏自己还就吃这一套。

他的掌心贴在楚夏脸上,轻轻摸了摸,替楚夏抹去眼泪,放缓了语气。

“他打你,你还要往上凑,我这几年没碰你,是少你好处了还是怎么着,非要和他搞在一起。”

楚夏嘟囔着:“你不碰,又不是我不给。”

“这还赖上我了。”陆鹰捏他脸,“他许你什么了?”

“新到的那批枪,他给我了。”

陆鹰冷哼一声。

“他倒是大方。”

楚夏笑着勾上陆鹰的脖子。

“我也大方,免费送您一次。”

陆鹰挥开他的手。

“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小身板一天能伺候得了两个?”

楚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是默许他和陆明枳的关系了。

陆鹰从椅子上起身,揉乱了楚夏的头发。“住宿区有脏东西,你今天先在我这儿待着,抽屉里有药,自己上了。”

“哦——知道了——”楚夏坐在桌子上晃了晃腿,回想起陆鹰给陆明枳的眼神,估摸着今天这事儿不算大,他也懒得去处理了,索性就留在这好好休息一会儿。

陆鹰放任了楚夏的不贞。在这种地方,野心和实力才是保命符。只要活着——别问怎么活着,活下来就是本事。陆鹰的恻隐,是对楚夏最大的纵容。

陆明枳拿着枪走进住宿楼。

刚才陆鹰带走楚夏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陆明枳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住宿区混进了老鼠。

陆明枳贴着墙根上到2楼楼道口,用枪托砸碎了窗口的玻璃,猫着腰向外观察。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陆明枳转身向后开了一枪,那人影却是一闪,紧接着陆明枳的手腕被扼着向旁边撇去。

把子弹打歪了地方,在墙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孔洞。

陆鹰提膝给陆明枳肚子上来了一下,把人狠狠甩在墙上。

“你想弄死你老子吗?废物东西。”

陆明枳弯着腰把自己脱臼的手腕按了回去。

他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陆鹰。

陆鹰原想说什么,却在目光一动之后迅速拽住陆明枳的领口把他往地上掼,自己也俯趴在地上。

“对面楼两点十一点方向有狙击手,四楼阳台有雇佣兵。”

陆明枳的嘴角刚磕破了,他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带着一嘴红色咧着牙笑。

“我还挺值钱的,值得他们派这么多人来。”

陆鹰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不是值钱你是难杀。

“天台有布置好的炸弹,一会我给你架枪,你把四楼那些引去天台,到了之后你往下跳就行。二楼有床单,你命大死不了”

陆鹰说完之后没等陆明枳的回应,把枪口从窗户的角落伸出,砰砰两枪射向对面。

在对面狙击手瞄准的空当,陆明枳跨步向楼上冲刺。四楼的雇佣兵闻声夺门而出时,陆明枳已经跑到了四楼和天台相接的拐角处。

几个雇佣兵一对视,旋即向天台追去。

陆明枳用余光瞥见身后穷追不舍的身影,拼尽全力向前奔跑,从天台上略过。

身后响起了轰然的爆破声。

伴随着漫天尘烟,陆明枳从天台上纵身一跃。

陆鹰在陆明枳离开之后转身向楼下跑去。在后者落在床单上,顺着电线杆滑到地上的同时,陆鹰也站在了对面的楼顶上。

枪声响起,楼顶匍匐的狙击手甚至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子弹射穿了脑袋。

陆鹰慢悠悠地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抬脚一踢,那尸体就无助的从天台坠落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绚烂的殷红血迹。

陆鹰在天台边沿上抹了几下,擦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就着坐了下来,俯瞰着楼下混乱的战况,时不时向下开两枪。

对方派来的人并不算多,区区二三十个,陆明枳带着部下,几分钟就肃清了余党。

正欲收队时,陆明枳突然听到陆鹰的声音。

“身后!”

身后坍塌的废墟里,爬出了一个——应该说是半个人。

因为石板的遮挡,陆鹰的子弹打不到。

而那人手中持枪,枪口正对着陆明枳。

陆明枳条件反射般向右侧狂奔,已经做好了负伤的准备。可枪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重物落地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陆明枳刹住脚步,喘着粗气向后看去。

方才持枪的人已经成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的头上压着一块巨石。

再往上……

楚夏正笑意盈盈地坐在石块上,察觉到陆明枳的视线,还抬手送去一个飞吻。

彼时正当傍晚,暖黄色的斜阳映在楚夏身上,映着他白皙面容上的血污。

好一个玉面罗刹。

在美人的映衬下,身后的乱世不像废墟,更像被荒置的中世纪古堡。而端坐在正中的人,就是那古堡里走出来的,尘封千年,优雅残忍的恶鬼。

楚夏从石块上起身,身上的阳光随之粼粼而动,颇有几分圣洁。

然而圣洁的天使,正踏着蜿蜒的血痕,向地狱的恶鬼走去。

坐在楼上的陆鹰晃了晃神,恍惚间想起三年前,楚夏也是这样逆着光走来,虔诚地跪在自己面前,求一条生路。

陆鹰年轻的时候是混混。

原本学习挺好的,结果他那个当官的爹犯事儿被送去蹲风眼了。

他妈眼瞧着没指望了,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他爹的下属跑了。

——于是陆鹰就成了父母双全的孤家寡人。这下书也不读了,整天跟着一群穿紧身裤的在大街上混。

当然,他不穿紧身裤,他嫌丑。

后来也是让他撞了运气,跟着一群人去娱乐城看女人扭屁股的时候给黑老大端了杯酒,就被认了小弟。

没准是黑老大欣赏他不穿紧身裤。

开始的时候就是跟着催催债,不是什么大活。

——其实后来也不是什么大活,就是跟着催催命。

倒卖军火,贩毒烟草,都干一点。

他的地位越爬越高,认识的人也越来越黑。

从混社会的,到集团老总,陆鹰都伺候过。最后不想伺候人了,一枪崩了老总,自己当去了。

他一边肃清党羽,一边洗白明面上的产业。

刚崭露头角的时候,来了个法国女人,扔了个十岁的孩子给他,非说是他的。

陆鹰早些年玩得疯,男男女女也确实搞过不少。

领着孩子一鉴定。

嘿,还真他妈是他的。

那法国女人也不要陆鹰干嘛,要了一百万,给孩子撇下了。

陆鹰看着孩子曲里拐弯的名字——他也不会法国话呀。

好在孩子会说中文。

陆鹰站在办公室往楼下一看,围墙上正开满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儿。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枳花明驿墙”。

陆鹰一合计,行了,这小破孩以后就叫陆明枳了。

原本他是白手起家,又带了个孩子,世家大族的小姐们看不上他,偏偏岑家有个老公跑了的女人带着个十二岁的女儿找接盘的。

陆鹰自告奋勇和她见了一面,两人当天就把证给领了,还约定好婚后各玩各的。

面上说得过去就行了。

陆明枳就这么着白捡一对爹妈和一个姐姐。

陆鹰私心里是想让陆明枳继承自己的衣钵的,自小把人带在身边,跟拴了条狗似的。

至于父子情分?狗屁,俩人是半点没有。陆明枳每天半夜都要磨牙,指望着哪天咬死陆鹰。

楚夏三岁的时候他爹妈就离婚了,他早就忘了他妈长啥样。

四岁的时候他爸又娶了一个。

后妈不好惹啊,有了后妈,亲爹也变后爹了。

楚夏的幸福还没持续到他记事的年纪就消失了。

因为长期被虐待,他的性子越养越偏。原先被打骂了不敢作声,后来就把碗一摔。

他爸怒吼着问他想干嘛,他就从地上拾起碎瓷片压在他爸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警告他把态度放好点。

他爸不敢正面和他硬来,背地里偷摸报了警。

楚夏就当着他爸的面扇了自己两巴掌,把刚烧开的水浇了自己一身。

到了警察局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爸和他后妈虐待自己。

哭得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却在转身时留给他爸一个挑衅的唇角。

等他自己能挣上钱,就不怎么回家了。

结果某天接到他后妈的电话,说他爸快不行了,让他回去处理后事。

楚夏赶回家,被锁在了家里。

他爹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脏东西,家底已经让他掏空了。后妈被打得浑身是血,缩在墙根。

他爸见了他,飞扑上来掐住他脖子,逼他拿钱。

楚夏假意应承,转头就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

后妈扯着嗓子尖叫着报了警,换来楚夏灿然一笑。

那尖叫声并未持续多久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屋子的血腥气。

楚夏带着一身血从家里出来时,远方已经隐约传来了警笛声。

也是刚好,陆鹰刚处理完人,从巷子里出来,因为楚夏满身的痕迹,侧了侧目。

正是这一侧目,楚夏看见了他腰间的枪。

他喊住了陆鹰,逆着光走到后者面前。

几乎虔诚地跪在陆鹰脚下,抓着他的裤腿。

“求您,为我指一条生路。”

陆鹰捏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蓦地笑了。他向身边的手下使了使眼色,带着楚夏去了自己名下的拳场。

陆鹰进来的时候,整个拳场瞬间鸦雀无声,原先吵嚷的人都换上了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陆鹰拽着楚夏的胳膊,把他带到业余格斗区,指了指场外一角坐着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打赢他,我留下你。”

楚夏淡淡地向对面扫了一眼,没应是也没应不是,只是看着陆鹰来了一句。

“我饿了。”

围在四周的观众有的嗤笑出了声。

楚夏眉头轻蹙,向人群中淡淡地扫了一眼,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饿了。”

天地良心,昨天他接到电话之后往家里赶,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实在是饿得不行。

陆鹰略一垂眸,立即有人会意,取来一袋子吃食。

楚夏蹲下身子,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就着当前的姿势往嘴里送。

吃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正对上陆鹰的视线。

“我把他弄死了,用我负责吗?”

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就这小身板,能活着下来就不错了,还弄死彪子?这小玩意脑子坏了吧。”

“可惜那张脸了。”

陆鹰倒是没什么表示,屈膝与楚夏视线持平,直视着后者的眼睛。

“你弄死他,我许你五当家的位子。”

楚夏咽下口中的食物,猛猛灌了几口水,起身把瓶子往垃圾桶一扔。

“那打吧。”

陆鹰皱眉。

“现在?”

刚吃了东西,装备也不穿。

这小东西,够疯。

楚夏拢拢头发,用手腕上的发绳在脑后扎了个啾啾。

“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他侧过头冲陆鹰一笑。

“反正,您心里也只想让我们活一个,不是吗?”

楚夏登上擂台的同时,那“彪子”也扔了烟,站着抖了抖肩膀。

这种地方哪有善茬,一个个都带着股杀人不眨眼的戾气。突然冒出个楚夏这样瘦瘦弱弱的,还上来就说要弄死擂主,实在招笑。

不过笑他自不量力是一回事,也有不少人在惋惜

——这脸蛋,这身段,玩起来不知道有多带感。

可惜了,非要上赶着送死。

开局的锣声敲响,两人站在台上对峙着。

楚夏依旧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迎着对手凶神恶煞的目光,缓缓地在场上踱步。

双方就这么打着转。

彪子倒是想出手,可惜楚夏全然没有接应的意思,从始至终像遛狗一样牵引着自己绕圈。

他妈的,拖延时间呢这是!

彪子大喝一声,猛然向楚夏扑去。一手扯住楚夏的右臂,直接在空中挥了个半圆,把人狠狠摔在地上。

“嘭。”骨肉与地面相接的的声音响起。

饶是见过大场面,周围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听着就疼。

楚夏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喷涌而出。

浑身上下瞬间瘫软。

那一刹那的疼痛太过激烈,麻痹了大脑。

他死死抵住上颚,尽量使自己吐血吐得不那么狼狈。

蜿蜒的血迹自唇角源源流下,楚夏缓缓闭上双眼,一副大势已去的狼狈景象,只剩下胸膛在微弱地起伏。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

原以为是多厉害的角色呢,拽得二五八万的。

结果就这?就这?

且不说其他的,就这一摔够要他半条命了,哪还能爬起来继续打。

陆鹰擦了火柴点烟,眼睁睁地看着楚夏生死不明地瘫在擂台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有人向他请示。

“陆爷,这……”

陆鹰捻了捻烟尾,啧了一声,把燃着火星的烟扔到那人身上。

“该干嘛干嘛。”

“哎,哎。”那人点头哈腰地去敲锣。

彪子也愣了一会。

他原以为对方是什么难缠的人物,结果摔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他轻蔑地“呸”了一口唾沫,扭了扭脖子准备下台。

结果就在锣生刚刚敲响那一刻,变故陡生

楚夏突然撑着身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用头向彪子的下三路死命撞去。

这些人路子再野,也没见过这么野的。

彪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弯了弯腰。

楚夏便趁机窜到他身上,张口咬住他的颈动脉。

彪子吃痛,回过神后立马抬手,一拳拳狠狠落在楚夏的后背上。

大股鲜血从楚夏口中涌出,分不清是对手的,还是自己的。

直到有人上去,飞了牛劲才把两人拉开。楚夏的嘴中,还叼着一大块肉。

人们大多是扶着彪子的,搀着人下去包扎。

而楚夏被随意甩在地上,只有敲锣的那个愿意蹲下身扶他。

“等……等。”

楚夏硬生生逼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喊住搀着彪子的一行人。

对方停了一瞬。

就这一念之间,楚夏从身边人的腰间抽了手枪,对着彪子连开数枪。

手枪的后坐力震得胳膊生疼。

无所谓,反正都断了。

那枪法可谓稀烂,却有一发正中彪子眉心。

有人反应过来,立刻举枪对准楚夏。

“啪啪啪。”

陆鹰哈哈笑了两声,鼓起了掌。

“还敢拿枪指着你们五当家?”

那人闻言,快速收回枪,低下头示罪。

楚夏听见这话才敢卸力,整个人软在地上,出气明显多于进气了。

陆鹰走到楚夏面前,俯身抱起他。

“……我……赢了。”

“嗯,赢了。”

“那个……人,……我……要。”

楚夏指的是刚才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喽啰。

陆鹰会意。

他拍拍楚夏的后背:“知道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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