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如此。”
方歌渔面色阴晴不定,睡意尚未散去的目光如欲吃人。
不过好歹这骄纵的大小姐知晓自己是要干大事的人,忍了这口闷气,折身上马去。
刚走至马边上,方歌渔就黑了脸面。
这匹阴马足足三米多高,方歌渔小小个儿,脑袋瓜子还顶不到马镫子,这是要她像猴儿一样,上蹦下跳地窜跶上去?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让人恨不得拿剑把这马戳十七八个窟窿眼出来。
这是什么鬼习俗!
轿子中,发出百里安的笑声。
方歌渔恼羞成怒:“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你还像个姑娘似地坐大红花轿呢?”
今夜,方小姑娘好大的火气啊。
百里安出了轿子,纸扎人并未阻拦,他来到方歌渔的面前,冷风灌入长袖,将他穿戴整齐的衣衫吹得猎猎而舞。
天穹之上,是无边的黑暗。
仙城之中,是长明的灯火。
他笑着接过方歌渔怀中抱着地凤冠,替她戴好,微微弯腰与她身高保持一致。
又为她拢紧衣衫领口,无不细致地系好衣带外袍。
方歌渔生来高高在上,衣食无忧,能够理所当然地习惯接受家中下人侍女的伺候。
百里安的动作与她们并无不多,可莫名地就是让她起了几分别扭的怪异。
他的手指极有分寸,并未触碰到她的肌肤与身体。
可是见他弯腰低头,为她系带的修长手指,落入眼底,怎么就让人心如痒挠。
她别扭地揉了揉他的脸:“喂,我上不去。”
其实以她的修为是可以自己跳上去的。
百里安又低笑两声,道:“可要快些长高啊。”
青眸笑影,映着城内的光,低沉而松软。
不等方歌渔生气发作,他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打横抱起,将她抱上了马背。
百里安又替她捻好衣角,仰头看她时,眸光中映着一抹红,似是有着瞬间的恍惚。
他不知这恍惚涩然感从何而来,只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奇怪的心念转瞬即逝,他又笑道:“毕竟是幽鬼郎一手举办的盛宴,我们就当入乡随俗好了。”
果然不出百里安的意料,这只迎亲队伍行地是水路。
不论是大红轿子,还是高头黑马,似乎都有着一定御水的能力。
黑马入河,自觉周身形成一个直径五米的圆形光球,将外界水域隔绝。
百里安稳坐于轿中,纵然撩开帘子,也是滴水不进,十分神奇,外界听见汪沉的水声,诡异的是,耳边依旧萦绕着闷沉丧气的唢呐声。
不知不觉,周身那种在水中飘荡沉浮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落入实地的沉稳感。
两团碧绿的幽幽鬼火悬于前方,似是在为纸扎人引路。
百里安明显感觉到周身灵力骤然之间浓郁了百倍不止,这只队伍在内城之中越行越深。
灵气也越来越浓。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充沛的灵力之中,又掺夹着隐隐的阴邪气息。
前些日子,百里安入内城之中,并未感受到有任何阴邪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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