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人命案,他还是有些顾忌的,他并不像表弟松下浩思那么莽撞和不知深浅;否则他也不会提出什么“生死有命”的约定了。
对于这场决斗,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非要挑出一个的话,唯一值得他担心的,就是这个中国人的勇气。千万别因为害怕而拒绝了生死有命的约定了……
“当然,生死有命。比武本来就是百无禁忌才好玩啊,否则缩手缩脚的,总是放不开。”韩秋毫不在意的语气,甚至让井上白哉有些发愣。
这个中国人的爽快,反倒显得忧心忡忡的,仿佛是我自己似的……
韩秋在进来后第一眼看到井上白哉时,就明白了,他今天就是来拼命的。
标准的白色日本传统剑道袍,洁白而飘逸,套在俊秀不凡,气质出众的井上白哉身上,英气逼人,但却闪烁着阵阵的杀气;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扎了一个日本传统剑客惯用的马尾,拖在脑后;腰间别着一把剑,躺在黑色的剑鞘里……
在井上白哉的身上,韩秋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日本剑客的形象……
甚至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韩秋差点真的捕捉到了飞天御剑流的主人的影子。
文质彬彬的美少男,如虹的气势,冷酷而绝对的剑术,最强的剑士……如果非要为传说中的剑心找一个现实中的代言人,井上白哉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自己选一把剑吧。”井上白哉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冷酷,仿佛不带丝毫人类的感情。进入了这片场地,他恍若变成了一部杀戮机器,心中只有战斗。
大厅的靠墙一侧有剑架,各式各样不同款式的剑,不管是中式的,还是日式的,应有尽有,不一而足。显然,井上白哉不愿意给中国人一个找无聊借口的机会。
他冷冷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跟随着韩秋,他在观察,观察韩秋的一举一动,看他将选出一把什么样的剑。
从一个人选择兵器的过程中,可以大致看出这个人的风格,和擅长,也能相对靠谱的了解到这个人的实力。
韩秋看都没正眼看一下,随手就取了一把看起来并不锋利,但体积很大,重量很高的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咦,韩秋怎么选这么大一铁块啊!”旁观的众人议论开了:“就连我们不懂的,也知道,剑走轻灵嘛,这么大这么重,抡起来费力不说,关键是速度慢啊,还没等打到人呢,先就被干掉了!”
“看来,韩秋真的是对剑术一问三不知啊……”
井上白哉冷峻的眼神,却在一瞬间闪烁出一丝疑惑:这个家伙,实在是叫人看不懂……
“你听说过飞天御剑流吧?”韩秋正在把玩自己的重剑,突然听见井上白哉抛出这么一个问题,饶是他心里素质变态,也不禁楞在当场,半晌反应不过来。
闹腾得如同一锅沸水的整个场馆,一下子鸦雀无声。
飞天御剑流……难道,真的……所有人拼命压抑着心潮澎湃,所有的目光,都盯向了衣决飘飘的井上白哉。
“那是假的。”井上白哉紧接下来的这句话,让现场的所有人险些跌倒。
“但剑心的精神,却是真的。有了这股精神力量,谁都是剑心,谁都能飞天御剑!”井上白哉笃定地说道。
现场静得可以听见针落的声响。原本正准备嘲笑白哉的观众们,都不由自主闭上了嘴。
井上白哉,几乎就像是一个剑心的现实版化身!
他本身没有权势,获得权势的方法,就是不断的胜利!就像当年的“幕府末年第一剑客”。
“飞天御剑流的传人都有着悲天悯人的慈爱之心,总想用手中的刀法开创一个众生平等的新时代,剑虽可杀人但亦可以救人,可现实与理想从来都是天差地别。”井上白哉缓缓拉开架势,似乎在诉说剑心的故事,更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心境;像是在沉吟,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杀人?被杀?在这个善与恶的概念模糊不清的年代,也只能二选其一。”
“很好,你为自己的罪恶,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很好玩吧。”韩秋摇了摇头,不屑地问道。
“春观夜樱,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倘若世界都能有如此良辰美景,手中的剑又怎么会被鲜血所染?”井上白哉无奈地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就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别。”
他迎风肃立,一只手紧紧地把着剑鞘,对韩秋说道:“你出剑吧!”
现场有如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杀气,巨大的压力,让现场的观众们纷纷感到喘不过气来。
井上白哉的气势,和那股心狠手辣的决绝,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大家终于能够体会,为什么有会江湖传闻,小道消息,说井上白哉是飞天御剑流的传人了。原来,传承下来的,并不是飞天御剑流的剑术本身,而是剑心的精神和气质。
优雅,华美,但却冷酷无比!
这样强大的对手,韩秋真的能应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