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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1)

幸好,她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膝盖有些红肿,几分钟后就会好的。“有没有人说过你天生乌鸦嘴?”脚上的痛好了些,但她那口愤怒难咽下去。“你 存心诅咒我吗?”“在刚才之前,我还不知道我有预知未来的特异功能。”他苦笑,被骂得真冤枉!是他“破格嘴”太灵,还是她太顽固不听人劝?罢了,还是别招惹受伤的人!“把梳子拿给我。”她不客气地命令著,把唐杰当成供她使唤的仆人。唐杰忍气吞声地依了她的命令,心中大呼好人难为哟气派、高雅的客厅内空荡无人,平时总是亮著的艺术吊灯如 今黯然。客厅内光线微弱,由窗户透进来的夕阳勉强让人能看清楚厅中的一切。唐杰和席岱庭相视一眼,一致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他打开艺术灯,金黄色的光照亮四周。还是不对,这四周静得不自然。平时客厅内总有仆人、女佣进进出出的,现在又值晚餐之前,走廊另一头的厨房应 该很忙碌、很热闹才对,怎么连脚步声也没有?“大家人呢?”席岱庭首先道出两人心中共有的疑问。“也许在别的地方吧。”这种安静的气氛的确教人很不舒服。唐杰的话刚说完,管家就在楼梯玄关处出现。“唐先生、席小姐。”她和他们打招呼。“外公呢?”席岱庭问。“谢先生和吴德、吴行夫妇一起去嘉义山区的山庄度假,预定明天下午回来准备先 生生日宴会的事宜。”管家据实禀告。“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唐杰问道。“大约四点半。”四点半?!一定是外公等不到席岱庭,被吴德他们说服之下才走的。“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们呢?”着急之下,席岱庭的口气难免有些责备之意。“我们知道你们累了一整天,一定是在房内休息,所以他们说别去打扰你们。”唐杰以平静的口吻说:“这大概是我们最善解人意的表哥、表嫂的主张吧?”管家点点头,面不改色。“家里还有没有知道路的司机?”他问。“有,他们特别把阿全留下来,他可以带你们去。”席岱庭交代著:“要他马上把车准备好,我们也想去度假。”明天就是公布继承人的日子,她可不放心让外公单独和四匹饿狼相处一晚,无论如 何她和唐杰都得跟去。五分钟后,唐杰和席岱庭坐进司机阿全准备的黑色轿车内。“太过分了!”席岱庭一肚子怨气“他们怎么可以趁我在睡午睡时把外公拉走?分明是有计划而来等等,他们不会是想对外公怎么样吧?”说到此,她担忧地望着唐杰,手心冒著冷汗。那天律师说过,如果在生日宴会前外公发生意外,所有遗产就由吴德、吴行兄弟平 分。他们该不会自认为斗不过她,所以使出最后的“撤手间”吧?“他们应该不至于如此卑鄙、阴险。”唐杰安定著她的心。他也不确定吴德、吴行 敢不敢为钱杀人,但他宁可自欺欺人,说些中听的话,免得“破格嘴”又灵验。“司机,开车。”他命令著。他们都不想再多拖一分一秒。“你上辈子是不是算命先生?”席岱庭受不了地质问他,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 般。先是料中她会摔跤,再来又说中外公会“消失不见”她真该佩服他的料事如神。“也许是我侦采特有的第六感吧!”不用她明言,唐杰也开始觉得自己今天特别“ 乌鸦”“拜托你行行好,别再预言事情了,我无法承受。”她的运势自从跌倒后开始背, 她可不希望再务生什么倒楣事。“都是你啦!”席岱庭气愤时特别喜欢乱怪罪他。“我又做错什么了?”唐杰任凭她数落著自己的罪状,他可要听听他又不小心犯了 什么大错。“谁教你不叫醒我的?你明知道我和外公约好四点半下棋,还让我睡到五点半。如 果我准时和外公碰面,他不可能丢下我和吴行他们去度假。”她不怪自己太贪睡,反倒 难唐杰不叫醒她。“小姐,我不忍心吵醒你是因为体恤你整夜未眠,想让你多休息一下,你竟然不识 好人心,没有丝毫的感恩也就算了,但请别利用这点来怪罪、出气。”反正现在也没事 做,有空和她争辩,唐杰自然不肯息事宁人。“何况你睡前也没有交代我准时叫你起床 ,你更没有调闹钟叫醒自己。说来说去疏忽的人、做错事的人好像都是你。”比推卸责 任?!席岱庭的功力仍需加把劲。“是吗?是谁害我昨晚沉思了一整夜的?要不是你说了一堆大道理,我也不会因此 心烦、了无睡意,我也不会在大白天睡觉。”她追加另一条罪状。“我——”唐杰大可继续争论下去,不过他虽无聊,但还不至于无聊到找人吵架。而且和她吵架不著重点,她生起气来是毫无理智兼无理取闹,和她争论他都自觉浪 费口水。“你怎么样?”这就是无理又咄咄逼人的席岱庭。碰上她,唐杰除了自叹命苦外,还能多说什么?“不怎么样。”听说自古“英雄”多薄命,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想做英雄,尝试“狗熊”这个角色也不错。“如果怪 我、骂我能让你舒服些的话,那随便你骂。”他把自己说得又可怜、又委屈。“你——”她正预备开骂。“说那么多话,口不渴吗?”虽说是容忍她,但唐杰可没预备和自己的耳根子过意 不去。“阿全,车上有没有饮料可喝?”他问著正专心开车的阿全。“有,小姐右手边的冰桶里有果汁。”“太好了。”唐杰横过手,从冰桶中拿出一个保温瓶,瓶中装的是新鲜、现榨的柳 橙汁。他倒了一杯给席岱庭,也倒了一杯给自己。“来、来,喝杯果汁对身体很好,补充水分和维他命之外,顺便可以消气。干杯。 ”他撞著她手中的免洗杯,一饮而尽。“哼!”席岱庭重重地哼著,之后才喝下杯中的冷饮。黑色的豪华轿车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奔驰著。过了钓莫半个钟头,席岱庭觉得有些头晕。奇怪,她从来不晕车的,就算坐游览车 上山路也能安然无事,怎么会在豪华、平稳的轿车中感到晕车、不适呢?除了头晕之外,她的眼皮也愈来愈重,是不是她仍未睡够呢?她将沉重的头靠在唐杰的肩上。“我头好晕、好想睡”说完,她陷入睡梦状态 ,失去意识。“岱庭——”唐杰摇著动也不动的她。他还以为头晕、想睡的人只有他,原来连她都该不会是饮料被动了手脚吧?眼前开车的阿全分散成三、四、十个身影,唐杰甩头,心中直叫糟糕。不,他若倒下去,谁来保护席岱庭呢?他抱紧她,但几秒钟后,却发现自己手脚渐 渐失去力量,脑子也无法思考。一阵天旋地转向他袭来,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下去7是地震吗?席岱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让她的知觉渐渐恢复。不,不是地震,是有人正撞著她的肩膀。“岱庭,醒一醒”是唐杰的声音,是他不停地撞她、试图唤醒她。席岱庭觉得头痛欲裂,她伸手想棒住沉重的头;没想到一扯,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 在身后无法动弹。她努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片漆黑,仔细一看,在漆黑之中她隐约能 看到树林分布在眼前。唐杰呢?她眨眨眼,惊慌地搜寻著他。刚刚明明听到他的呼唤声的,怎么现在不见他的踪影 ?“我在这里。”唐杰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她侧头一看,原来他就在身旁。找到了他,她的心安定了些。“天,这里好黑”她并不怕黑,只是不喜欢看不清四周景物的感觉。挣扎了一会儿,她得知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反绑在树干上,唐杰的情况也和她一 样。“你还好吧?”唐杰在夜色下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还好。”除了头很痛、身体很冷、肚子很饿之外,她没什么大碍。她并不打算告 诉唐杰自己身上的各种不适,被绑在树林中就够教人着急了,不必再丢另一份担忧给对 方。“我们在什么地方?”她以为凭他侦探的能力,必能推算出他们的所在位置。“一片树林里。”他用废话来回答。“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我明明记得我们坐在车上,我觉得头很晕,所以就睡了一下,怎么一觉醒来我们 就被绑在这荒郊野外?”头痛令她懒得分神去思考,反正有个侦探在身旁,她也毋需多 费脑力。“我们大概是中了阿全的诡计,”他抬头环顾四周,弄不清东西南北,山区里气温 低、湿气重,今晚又正好起了浓浓的白雾,视线内除了一棵棵的树之外,什么也没有。“他事前就在果汁里下了迷药,趁我们昏迷的时候将我们载到这里,捆绑在树下后 就驾车逃走。”“一定又是吴德、吴行那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吩咐的,只有他们才会使出那么下 流的手段。”席岱庭气冲冲地骂著“混蛋!”她大叫一声,吓走了许多在树上栖息的 鸟儿。阿全平时就是吴德、吴行的固定司机,他们要阿全留下来载他们原来不是良心发现 ,而是早就和他串通好,想把他们困死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回想起来,她和唐杰也太迷糊了,竟然那么信任阿全,对他没有任何戒备,真是活 该!“你扯破喉咙大骂也于事无补,还是省省力气吧。”唐杰劝著。“至少喊一喊可以发泄我一肚子的气,让自己舒服一些。”她靠回树干上,心情平 静了下来。“现在该怎么办?”她呼出了几口气,仍难以止住不停袭来的寒意。唐杰还没回答前,她就已经扭动著手,试著解掉手腕上的麻绳。“没用的,我试过了,阿全把绳结绑得很紧。”“是吗?”她的语调中透露著一丝兴奋。本来她只是无聊,不想坐以待毙,所以才会碰碰连气,试试看可不可以将麻弄松一 些;谁知道扭动几下,她意外地发现绳子愈来愈松。她抽出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功了!“自由了!”她欢呼著。“要庆祝可以,不过请你先替我松绑,行吗?”唐杰学著她扭动麻绳,但却愈动勒 得愈紧。“我从来不知道你对付绳结那么有一套。”他不得不佩服她。“我也不知道,天分吧?”老实说,席岱庭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解脱的。她侧身替唐杰解开绳子,却发现他的麻绳绑得特别紧,将他的手腕勒中道血痕,她 花了好多时间才终于解开那个死结。“你没事就好。”他的双手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拉过她的双手,查看她手腕有没 有受伤。席岱庭被他的关心、呵护弄得怔忡于一旁,心想他自己恐怕也没发现他异常的温柔 吧?“你呢?”她反问唐杰,担心地看着他红肿的手腕。“我?”唐杰起先还搞不清楚她在问什么,后来才恍然大悟。“这点小伤没什么。 ”痛虽痛,但别去想它就好了,幸好她没有受伤。小伤?席岱庭看着正努力解开脚上死结的他,不敢荀同他的话。“看来不是我对绳结有一套,”席岱庭轻轻摆动双脚,原本捆著她脚踝的麻绳立刻 松开,另一边的唐杰好不容易才弄开那道结。“而是阿全绑我绑得特别松。”她的新发现令唐杰停下动作,坠人沉思。“为什么?”她没耐性地问著“难道他还顾虑著怜香惜玉’的原则吗?”“干脆说他绑完我,花费所有的力气,于是没力气绑紧你。”他摇头戏言。“这不 可能是阿全无心的疏忽,”唐杰收敛起笑容,正经地说“我想他是故意放水。”“既然他那么好心,何不留个锦囊,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好人做到底嘛。”就算手脚自由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仍是被这片树林困著,逃不出这里,再多自由也 没用。“也许他不想让我们那么快就走出这片树林,否则他对吴德、吴行难以交差。”这 只是唐杰的猜测,没有任何根据。“总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又是你的预言吗?你的意思是,我们遇上这些事都只是倒楣的开端,更倒楣的 事还在后头?”席岱庭也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她虽然没有侦深的第六感,但她有女人 敏锐的直觉。“我什么也没说。”唐杰拒绝回答,不敢再危言耸听,否则当真再出事,他又得扛 起全部责任。“那接下来呢?”这片树林令她浑身不自在,万一有什么飞禽走兽出现“难道 我们要这么呆坐在这里一整晚?”“谁说要坐在这里一整夜的?”他可不想等死,也不寄望留在原地能引来别人的救 援。“要不然你有什么高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虽然我们不是在逃命,但这招仍是相当管用。”唐杰 首先站起身,然后伸手拉起手脚冰冷的她。“冷吗?”他发现她在打颤。“我很好。”席岱庭撒谎。“别逞强,我可不希望走到一半发现你冻僵倒地。”唐杰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包好 她。“你不冷吗?”她看见他身上只剩一件短t恤。“你顾好自己就好了。至于我,我一向不喜欢逞英雄,如果真的受不了的话,自然 会抢回我的外套。”他故意把话说得很直接“走吧。”他拉著她往前迈步。“走?先生,你搞得清楚方向吗?你说走就走,到底是弄清楚地理位置了,还是瞎 走一通?”她站在原地逼问,不肯贸然游走,怕愈走愈深入林中。“你怕什么?走总比坐著等死还好。反正再怎么样,我们都不会迷路——因为我们 早就迷路了。”“可是就算我们走了一公里的路又怎么样?走来走去,说不定仍被困在这树林中, 那岂不是白费力气?”席岱庭可不想摸黑走在林子里。“而且我们一走,万一阿全等一 下回来救我们,怎么办?”“你想他可能会再回来吗?”他应该颁给她“最佳天真奖”“我们得碰碰运气, 说不定前头不远处就有公路,找到公路后,我们才能向过往的人求救。”碰碰运气?席岱庭可不认为他们俩目前有什么连气可言,今天发生太多倒楣事,多 得令她不敢再将希望托付在运气上。“可是——”她犹豫不决。“别可是不可是了,再下去夜会更深,过往的车子更少。”唐杰自觉仍是青春年少 ,不打算在荒野中饿死、冻死“反正我不管你了,你想走的话就跟来,不想走的话 就留在原地。”他向前大大跨了一步。虽然心仍有些不甘愿,但她仍是快快跟在他身后,她可不想独自待在这片树林中。唐杰听见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在心中暗自偷笑。他早就料到她会跟上来的,要不然他怎么忍心把话说得那么绝呢?“怎么,那么快就改变主意啦?”他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而行“难怪俗话说‘女 人是善变的动物’。”席岱庭高扬起下巴,暗暗的夜色令他无法看见她气得发紫的脸庞。“我是可怜你才跟上来的。我担心你走山路会害怕,像你这种没用的男人只好靠我 这个女人来保护,啊——”话才说到一半,她突然放声尖叫。发生什么事?唐杰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才听到她的叫声,整个人就被她密实地搂 住。“癞癞虾蟆”席岱庭抖动的食指指著地上草绿色的东西。唐杰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独有的娇躯靠在他背上,在这种夜黑风高、四下无人的场合 ,她的举动轻易地撼动他男人缺乏定性的心。可是由于她实在搂得太紧,令他喘不过气 来,于是再怎么罗曼蒂克的感觉也全被扼毂掉。趁自己缺氧致死前,唐杰用脚踢踢她指的东西。正如他所料,什么事也没发生。“小姐,你的想像力实在比平常人还丰富,依据我的‘目测’和‘实验证明’,你 所说的癞虾蟆只是一小堆枯枝落叶。”唐杰用脚踢散那堆叶子。“喔。”她飞走的三魂七魄一一归位,但她仍忘情地抱著唐杰不放。“你是不是故意在吃我豆腐?我真的有那么好抱吗?”他消遣著席岱庭。“你少自恋!”她生气地推开他“我只是一时害怕,人在害怕时通常会做出 愚蠢的事。”她自我辩解一番,顺便表达抱他是件愚蠢的事。“是吗?!”唐杰侧身观察以拨弄头发来掩饰尴尬的席岱庭。如果她只是一时害怕才会胡涂地搂住他,那么为何现在仍紧紧地依偎在他身旁呢?“好啦,别再死盯著地上瞧,愈看只会愈教人心底发毛而已。”唐杰很自然地横过 手臂,揽住她的腰。“这里有个那么养眼的帅哥,尽管看。”他对她猛抛媚眼——如果 抽筋似的眨眼可以勉强算“媚眼”的话。“自恋狂!”席岱庭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唐杰疯狂地笑着,突然领悟到凡事有一失必有一得。看他,好端端的大侦探被困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何等落魄!不过却恰好有一个迷 惑人心的美女陪在身边,被他偷偷搂住还不生气哩!真可说是一边走狗屎运,一边走桃花运。他无法止住自己脸上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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