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争从书包里拿出两杯AD钙奶,一瓶放自己桌上,另一瓶推了过去,凶巴巴地道:“还有,这个也喝了。”
“不用了……”闻柏声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喝不喝?”程子争像个欺负良家妇男的恶霸,威胁道:“你不喝我就不跟你当同桌了。”
闻柏声垂下眼睛,拿起瓶子,嗯了一声。
在程子争的注视下,他用吸管戳开瓶口,喝了一口。
看到他乖乖地喝了,程子争勾了一下唇角。
这个威胁虽然幼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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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争没问闻柏声为什么没有早餐吃。
他大概知道一点原因。
程子争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见过闻柏声了。
大概在四五年前,外婆摔到了腿,他在医院家里之间两头跑。
那天,他拿了生活用品去医院,因为想省钱,就没坐公交。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在路边的一家摩托车维修店里,他看到了闻柏声。
破败逼仄的小店空气不流通,昏暗潮湿,每个架子都被配件零件挤得满满当当,边边角角放了不少空的机油瓶。
店铺门口有几个半大的小孩在玩,一个高瘦的少年半蹲在一辆旧摩托面前。
他微弯着腰,满手都是机油,脸也蹭上了脏污,但少年的眉眼中没有一点不耐烦,拿着扳手认真地在拧螺丝。
程子争盯着远处的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过了一会,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趿着拖鞋的中年男人。
看到门口还停着两辆自行车,男人一出来就吼了几句,从架子上抓了个空的机油瓶就往少年身上砸。
男人嫌他干活慢,语气刻薄,几乎是颐指气使的态度。
少年的眉眼平淡,脸上始终没有别的情绪,安静又专注地继续修手里的车。
程子争走那条路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
那一片的老楼挤了很多户人家,路边有好几个垃圾桶,有时候生活垃圾处理得不怎么及时,时常会有流浪猫狗出没,在那里翻着垃圾觅食。
有一次,他碰到了流浪狗。
黄色的野狗浑身脏兮兮的,似乎是刚翻过垃圾桶,全身毛都打绺了,可怖的藓一块接着一块地赖在皮肤上,仔细看上面还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虱子。
还没等程子争反应过来,转角处又冒出了一只黑狗,两只狗一前一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黄狗呲着牙,冲着程子争吠了几声。
黑狗的眸色漆黑,它露出犬牙,尾巴下垂,发出嘶嘶的声音。
程子争很清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曾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噩梦。
两只狗朝他逼近了几步,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来。
逼仄狭窄的小巷没有任何遮挡,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防身。
他对狗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进他的脑袋里,将人溺毙在其中,动弹不得。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耻笑和咒骂,回想起腥黏的血溅到脸上的恶心感,小腿处的骨头一瞬间抽疼,似乎是回忆起了被撕咬的刻骨疼痛。
喉头涌上一阵腥甜,程子争的眼眸变得漆黑,后背一下子湿了。
他的手心不住地往外冒着汗,攥着拳头的骨节发白。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跑的时候,一个高瘦的少年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少年手上拿着一根树枝棍子,挡在他的面前,帮他赶走了凶狠的野狗。
他的头发被汗打湿了,侧脸有点脏,鼻尖上沾了一点机油,似乎上一秒还在修摩托。
“谢谢你。”这是程子争跟闻柏声说的第一句话。
闻柏声把手里的棍子递给他,神色冷淡,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这里经常会有流浪狗,用棍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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