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跌出车厢的两个女人瞧模样该是一对母女,当娘的四十岁左右,闺女则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母女两个穿绫着缎,头上插戴的物件儿也亮闪闪金灿灿地,瞧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眷。
对方的下人飞快地将自家主子扶了起来,妇人脸颊乌了一大块,姑娘嘴角磕破了。不过两人走路没见一瘸一拐地,显然没受多大的伤。秋山原本吓得手脚冰凉,浑身冒冷汗,到这时不由拍胸暗呼还好没酿成大祸。
实在是吓怕了,须得即刻寻个地方将马栓好才是。这样想的秋山就只朝那对母女的方向草草点头说了句致歉的话之后,就顾着放眼察看附近哪里可以拴马了。
而赵玉笙自己也差点被甩出了车子,脑袋碰到了车框上,磕起了老大一个包。因为惊吓兼着头晕,她的反应不免有些慢,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向对方致歉。
这就导致了秋桂这里还扶着赵玉笙询问伤情,那辆车上的姑娘已然呼地冲了过来,指着秋山对身边的人大声吩咐:“给我狠狠地打,狗奴才胡乱赶车,差点没害死我和我娘!”
对方的车夫立马挥舞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向秋山,秋山自觉理亏,硬受了几鞭子,之后就抢走了对方的鞭子丢到地上。那姑娘见状大怒,让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去帮忙,秋山虽然彪悍,但不好冲妇道人家动手,一张脸立时被挠得稀烂。
秋山是秋桂的哥哥,他被人围攻,秋桂岂能袖手旁观,自然是尖叫着冲过去帮忙,然后战团扩大,两家的下人都参战了,大家当街打做一堆。
赵玉笙见势不妙,忙大声对那姑娘道:“这位姐姐,劳烦你叫住你的人,我叫住我的人,这样子打下去成什么样子!”
谁知她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倒提醒了那姑娘。那姑娘居然恶狠狠地一爪子挠向赵玉笙,嘴里骂道:“有什么样的恶主就有什么样的刁奴!”若不是赵玉笙闪得快,脸非被她挠花不可。
才刚躲过,第二爪子又来了,赵玉笙很是火大,但想着终究是自家理亏在先,只能强忍着不满大力抓住对方的手,大声道:“这位姐姐,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好不。”
那姑娘虽然年纪比赵玉笙大,但力气却不及赵玉笙,被赵玉笙抓住手之后,怎么挣扎都不行,她急得一双眼珠子四处乱转。然后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瞬间晶亮,随即点头道:“好,咱们好好说。”
赵玉笙大松了一口气,便放开了她。不想赵玉笙前一刻才松开了手,下一刻那姑娘竟然顺着赵玉笙的手尖叫着倒在了她娘的脚边,瞧着仿佛是赵玉笙推倒了她一般。
中年妇人显然也这么认为,见闺女吃了大亏,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扑向赵玉笙。结果没打着人,倒把自己的腰给闪到了。
“找死!”赵玉笙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厉喝,随即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可怜她猝不及防,愣是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半边脸登时红肿起来,嘴角也破了皮。
赵玉笙原本伤到了头,这下子又挨了这么一巴掌,脑袋晕晕乎乎地就听到巨大的耳鸣声。茫然地抬头看了许久,才认清袭击自己的人竟然是当朝最年轻的郡王爷元倓。
元倓穿着艾绿底子八仙纹样交领直身,腰间是名贵的玉带玉佩,头冠上插着的簪子也是上等的羊脂玉,通身贵气逼人。这厮又俊眼修眉,蜂腰猿臂,站在那儿原本该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可惜此刻这人脸色凶悍,浑身戾气,叫人根本不敢对视。
元倓打倒了赵玉笙之后就不再看她,而是满脸关切地扶着那紧皱眉头扶腰呼痛的中年妇人,柔声问她要不要紧,是不是要即刻去医馆寻郎中。
地上的姑娘已然爬起,也凑拢过去扶着那妇人,嘴里叽叽喳喳地控诉着赵玉笙这边的不是。元倓听完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赵玉笙,眼神里还带着几许蔑视和厌憎。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披头散发的秋桂见赵玉笙半天没爬起来,吓得大哭,扑过来想扶起她。那姑娘却趾高气扬地凑拢来,抬脚踢向赵玉笙。
“你做什么!”秋桂愤怒地一推,那姑娘一个趔趄,直接倒向元倓的方向。元倓伸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