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不告而别,突然分手,最后自暴自弃,冷处理所有事情。
这一切在感情当中明明都是无可宽恕的罪行。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又怎么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着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可闻声,周棘只是稍稍敛眸,那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
是啊,他也问过自己。
为什么呢。
只因为无意间从辅导员口中得知骆其清身在欧洲,自己就无所顾虑地做出了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
去找骆其清。
欧洲一千多平方公里、四十八个国家,而他徒有满腔执念,毫无头绪。
可就在这个不用开始就能知道结果的事情上,他竟甘愿贡献出所有沉没成本。
毕业之后,他加入车队,成为职业赛车手。
表面上似乎是因为爱好,可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希冀着有朝一日,能在某场比赛上遇到那个熟悉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棘看向骆其清湿漉漉的双眼。
或许是因为...
与你无数个短暂的瞬间。
早已成为了我无法湮灭的回忆。
“进车队第二年,我去了伦敦。”周棘靠在门框上,声音有些暗哑,“我在那里呆了两天。”
细节已经记不清了。
周棘只记得他在伦敦城走了一整天,最后累了,就坐在泰晤士河畔,听着大本钟朦胧的钟声,看灰色天空下低低盘旋的飞鸟。
应该再多找几天的。
“你找不到我的。”
骆其清耷拉下脑袋,闷闷地说:“我住在很偏的地方,除了上课,平常都不爱出门。”
可他无法言说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原来在那暗无天日的六年里,曾经有过那么短暂的两天时间。
周棘和他呼吸着同一份空气。
“周棘...”
再也顾不得伤口上的疼痛,周棘快步走上前去,将他整个人给紧紧圈进怀抱。
无数次在异国黑夜的崩溃和委屈,灵魂□□分崩离析又粘补重合,种种复杂情感诉不尽,化不开。
可就在此时此刻,过往的所有好像都在一念之间轰然倒塌。
只剩下稀松平常的一句话。
“伦敦总是下雨。”骆其清伏在周棘的肩头啜泣,用小到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说,“我讨厌坏天气。”
周棘拨开他脸颊上的碎发,吻去他眼角几近干涸的眼泪。
“宝宝。”
他语气轻缓温柔,像是跪在白色神像之下的信徒,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用尽自己所有的虔诚来祷告,“以后的生活都会是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