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轻轻摇着头:“昭妃如此,万岁其实也不必太寒心。深宫中,谁不是身不由己的。若放在寻常人家,谁都想夫妻敦睦,无忧无挂的。好些时候,阴谋诡计,也是迫不得已的罢了。拿今次的事情讲,她不拿您做掩护,翊坤宫不就正好咬死了她不放,非抓出些什么来,才罢休了吗?”
☆、第七十五章:大失所望
元邑咦了一声,盯着她多看了两眼:“所以你们主仆方才说话,你说翊坤宫要抓她把柄,是很难的,就是因为这个吗?”
萧燕华低头浅笑,再抬起头时,唇边弧度还在,笑意却退了好些:“难道不是吗?本身靖贵妃就……”她虚掩唇,“奴才倒不是说靖贵妃的不好,只是论头脑,比心眼儿,她本就比不上昭妃。更不要说,昭妃还有您护着。太后如今一称病,一连数日也不见靖贵妃了,只怕贵妃拿长春宫,是没法子了的。”
元邑便痴痴地笑了。
正巧是季兰入内奉茶来,见此情状,将茶盏与他二人奉于桌上,茶托一竖立,挡在身前,下意识的瞧了萧燕华一眼。
萧燕华举盏吃茶,茶是新沏的,还热气腾腾,盏盖打开的一瞬,云雾缭绕,挡在了她与元邑中间。
她就势,几不可见的摇一回头,吹了两口气,却又将茶盏搁置下去:“奴才们愈发没有眼力了,新沏了这样滚烫的茶来。”
季兰闻言,顺势往地上一跪:“万岁恕罪,娘娘恕罪。”
元邑盯着茶盏多看了两眼,旋即摆摆手:“你下去吧。”
季兰站起身来,猫着腰退到外间去,一眼都没敢再多看。
元邑瞥了萧燕华一回:“你平日是不爱吃茶的吗?”
萧燕华一怔,紧跟着就笑了:“万岁怎么知道?”
“你若爱茶,奴才自不会为着我来,新去沏茶,便不会有这滚烫的茶水。”他一面说,一面扬手执盏,拨动几下浮叶,竟吃下一口热茶去。
滚烫的茶,即便是抿一小口,也足以叫人舌尖发烫。
元邑立时眉头紧锁,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
萧燕华大吃一惊,瞳孔放大:“万岁,您……”
元邑却冲她摇着手,强忍着烫意,许久后,渐次平复时,才开了口:“热茶好啊,这样滚烫的茶,一口吃下去,能醒神。”
萧燕华眸色一暗:“万岁有心事。”
说了这么多,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来。
元邑将青花茶盏放回去,似笑非笑的打量她。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带着不可言传的诱。惑力,叫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这种感觉,与容娘是不同的。
容娘与他,是两心相同,守望互助,是以有什么话,从来都是可以坦言,相亲相爱的人,在一起时,说说知心的话,是这坎坷路上的一丝慰籍。
可是萧燕华呢?
她一心要清净,可面对他,又表现的如此聪颖,丝毫不避嫌。
元邑看着看着,就有些看不懂面前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