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元让送出宫之事,绝不是那样简单的。
三年不入宫的庆都殿下,这时候进了宫问安,又抱着元邑的长子出宫去,太皇太后一道懿旨发下来,永寿宫以妃位,配享贵妃之尊贵。
原来,事情竟是这样的一番内情。
元邑会对皇后失望……如果皇后是出于公心,元邑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对这位发妻元配,大失所望?
可她不能顺着这个话往下说。
元让的事情,也许根本不是什么辛秘事,各宫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荒唐度日,也不会操这份心。
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人敢提起,就一如穆妃徐明芷不明不白的死因一样——从来无人,敢多说半个字。
元邑,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拿她当做了一个“谋臣”?
她不敢赌。
于是她垂下头去,嗓音低沉:“万岁,皇后娘娘此法,不可谓不妙。若换做奴才,苦思冥想,也只能得此一法。”
“以你的聪慧,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元邑嗤鼻一笑,“用不着替皇后开这份脱,她是为了谁,你我心知肚明。”
萧燕华猛然抬起头来:“万岁这样疑心皇后娘娘,又因此事对娘娘失望,恕奴才御前失礼,斗胆问万岁一句。”
元邑高高的挑眉,似乎叫她的话说的来了兴致:“你问。”
“此事若非皇后娘娘提议,万岁还会失望吗?”萧燕华歪一歪头,“若是贞贵妃,昭妃,甚至是奴才,当日有此提议,您还会失望吗?”
元邑叫她的话倒噎住。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换了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不敢开这个口。
先不提她们究竟知道内情否,即便是知道了……
唯独是皇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元邑哂笑着摇头,“你觉得,皇后无辜,是我偏颇,错怪她。”
“奴才,只是替皇后娘娘惋惜而已。”
元邑眉头一拧,冷眼看过去:“此话怎讲?”
“其实您说得对,皇后娘娘有私心,因让哥儿为长,明妃又一向以此自傲,不尊中宫,既然眼下有了这样的机会,皇后娘娘正好借着老祖宗的手,将让哥儿送出宫去,从此以后,她便能够高枕无忧,因为让哥儿是在宫外长大的孩子,即便他长在公主府,长于庆都殿下之手,也彻底失去了夺嫡立储的资格。”萧燕华字字句句,说的不卑不亢,待此一番言辞毕,她才掀了眼皮看元邑,“您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对吗?”
元邑起先愣了下,旋即颔首点头:“我一直觉得,在这件事上,皇后是受了委屈的。当初册封,只一个妃位给了明妃,也算是尽量的去弥补皇后。老祖宗亲自带着让儿,是怕皇后捧杀,更怕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