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丫被他这一按,头简直要埋到胸口里去,半晌才说了一句什么,声音细如蚊吟。幸亏叶未双的好耳力,他才听见三个字:“双少爷……”
叶未双有点无力了。不过他对红丫叫他“双少爷”而不是“叶少爷”微微有些奇怪。但见红丫如同煮熟的虾子,就是死活不改口了,也拿她没辙。
正在此时,另一行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来的是个车队,人比紫云还要多些,前前后后总共8辆马车,端的华丽。叶未双一路走来已经看到过许多车队,但是像这一队这样如此堂皇的还是第一次见。那车队的车把式分明也是训练有素,在门外便将车队分开两拨,不挡着路去,一边禀告车里的人可以下车了。
叶未双的双眼当先就定在了那排行在中间的车驾旁的青年。青年的双眼清亮,浑身散发着奉中上位的气息,令人心里一凛。叶未双在上界待了这么久,也渐渐知道如何分辨一个天人的年龄了。这个青年,令人意外的年轻。
叶未双看外面的时候,外面的人也在看内门。在瞥见这么一大批珍奇异兽时,那青年的眼神也严肃了几分。他对着车内道:“师父,师妹,下车吧。”
从车上下来了一老一少。
老的那个在叶未双看来约摸有六十来岁,少的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叶未双也惊讶竟然能看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当然他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很小。只是在面对上界天人这一群集体长寿的怪物时无法不显得年弱一些。其实照这么说来,和他年纪相差无几而到达如今这个地步的郁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叶未双的很多能力都来自于天赋,而郁剑,则是真正的天造之才。
那三人显然是整个队伍的中心。在老者下车之后,所有空了的马车才陆续离开,那老人一眼也看见了紫云学院的人,倒也不避,径直走了上来。叶未双感到有些别扭,看了看老人的神色,只见他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重,于是心下叹了口气。那老者在他叹气之时道:“原来是紫云学院的几位,别来无恙啊令塔主。”令泽东在看到老者的同时,一口气憋住,愤愤地道:“老东西,你看来腿脚越发差劲了。”
叶未双觉得他们紫云学院的风度都要给这令泽东丢光了。但这时他也好奇地打量了老者一番。令泽东怎么说也是个朝主,虽然斤斤计较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对自总裁的第四任妻子最新章节己实力差的人做什么有失地位的举动。叶未双觉得他对自己有成见,但却也顾及长辈的身份和朝主与弟子的地位并未对他做什么,能让一朝之主如此愤怒的,可见这老者也不是什么善茬。
果不其然,那老者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道:“令朝主今天火气大,老朽就不奉陪了,赶了一路,也该去休息休息。那小子——”叶未双看到那老者朝自己看过来,正莫名其妙,就看到之前还在跟几位朝主愁眉苦脸的管事颠儿颠儿地过去了,道:“大人您可订了房间?”老者原来看的是那管事。
那一旁的青年这时踏来开口道:“定了,共要了二十一间房。”
“好嘞。这边走大人。”那管事招来一个小厮让他引路,这头听到他的话,令泽东顿时气得脸都微微发红:“站住!”
那管事顿时心里叫了一声苦。
“你好偏的眼神儿!”老早看了令泽东脸色的尹丹舟身旁的随从顿时叫起来,“我们堂堂紫云学院要个二十间房你不给,这外来片区的你就这么爽爽快快地给了?!”
“哎哟我的大人……”那管事哭丧着一张脸道,“你们来之前可只给镇上放了个消息,并未订房呀,如今我们这家给您匀出了十间房,已是得罪了不少客人。这边的大人早在两个月前就订了房间,人家人多车众,二十间房也是一间两三人的住,咱们的屋子大,没由来的只住一人呀。”
那老者冷笑了一声,也不他话,只是摇摇头道:“紫云学院,哼。”
这一声“哼”嘲讽意味极重,其间陆续而来的客人悄悄在周围围观了一阵,也“啧啧”的低声细语了一会儿。令泽东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其他朝主的脸色也发黑。凤燚此时向前了一步道:“远来是客。既然人家这么巴巴的早俩月就赶来定房间,我等也体谅体谅他片区迫切想得点儿东西回去的心情。两人一间也不是不能睡,我们也就在前礼让则个,好让人家回家乡时不至怨我片区不好客。”
叶未双无奈地摇了摇头,凤燚看来在说和气话,里面的讽刺谁都听得出来。不就是在嘲讽人家之前从未满载而归过,他们这是在这里让让,之后想让也让不了了。此时叶未双有些奇怪了。照理来说紫云学院的名气大,和各个片区都打得挺好,不知怎的竟然会和这伙人有这么大的冲突。
见凤燚扳回一局,几位朝主的脸色稍霁,不过也没什么心情再继续争说房间了,当即几位朝主分配了人,各自由小厮领着入了房。而各人手里的异兽,则由令泽东命尹丹舟分发了储兽臂环,被装了进去。对于储物叶未双还能接受,储兽就有了些陌生和新奇。但叶未双想起自己的手指上那个蛇形的戒指就装着一条蛇,也就坦然了。那么一个小小的戒指能将一条比矔疏庞大数百倍的巨蟒装下,还尤有余力装一把单凰弓,可见那戒指的强大之处。不过叶未双若是知道那喜耕最新章节戒指的原理,也就不会这么说。戒指是由异兽自身骨血所铸,更像是用妖兽的本体制造,和储兽臂环的道理却是不同的。叶未双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想了一会儿也就不想了。他现在感到担忧的是为何凤燚安排了他和自己一起住,而把李翼和可怜的大师兄放在了一起。
眼观其他朝主,都是将自己心爱的弟子安排在了一处,叶未双莫名为自己的大师兄心酸了一下。大师兄却没有什么更多的表情,只是恭恭敬敬地和师尊告辞,告诫自己的小师弟好好服侍师尊,又和颜悦色地领着红丫和李翼去了。红丫是女眷,为整个队伍里三个女子中的一个。因此三个女子便一起住了一道。正是红丫、那明堂女子,还有肖衣的妹妹肖潇。叶未双看着红丫不舍而失望的眼神渐渐远去,叹了口气正要回头,忽地听到门内师尊戏谑地道:“怎的,还舍不得了?”
叶未双吓了一跳,苦着脸说:“哪能呀,弟子对红丫没有那种意思……”
凤燚好整以暇地做到了桌边,到了一盏茶,仔细看了看,又皱起了眉。叶未双见状连忙上前将那茶盏里的水倒了,用水清洗了一番才重新递回到凤燚手里。凤燚见他这么上道,满意地眯了眯眼睛,斟上茶道:“我看那丫头迷恋你得紧。如果你有那么点意思,师尊就替你做主。”
叶未双吓得不轻,被这反古的话折磨得哭笑不得。这怎么跟古时候指婚似的。想到上界的“落后”,叶未双连忙正色道:“师尊,我对红丫真的没意思。”
凤燚笑了笑,道:“侍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若是心闲痒了,也可以拿使,那丫头和十二都是明白的。”
叶未双惊愕得只知道瞪大眼睛,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难道这意思是……妾?
想到当初因为凤燚的话才答应让红丫跟着,叶未双追悔莫及。难道现在所有人,包括红丫本人都以为她是叶未双的人了?
凤燚看着叶未双的表情,觉得有些逗人,接着道:“你年纪虽小,有些事也是该明白的。可以试试,不必总指着一个念想。若是不懂,为师——”凤燚本来话有隐意,但说到为师便停住了,半天也没有“为师”个“怎么”来。
但叶未双已经被炸得寒毛乱竖,心中涌起一股古怪劲儿。如果师尊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对某种事已经食髓之味,不知有过多少次了,他的表情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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