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蹬腿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刚要跑,想起个事儿还没说,便匆匆道:“爹,我还给你揽了个好差事,三日后去符区勘察水坝修筑情况。”
我撩起官府,在爹“啊”的一声惊呼后,起跑,背景音似乎是“怎么这么巧?”
鸟事最大,我顾不上问爹“如何之巧”,拔腿便跑。
我一溜烟儿地跑到曦园。
一垄垄牡丹芍药开得正旺,当间儿一株桃树灼灼其华,满满的桃花缤纷妖娆。
少爷我有好些日子没伺候这些个花花草草了,难怪长得这么好。
不由看得痴了。
一阵风吹过,两根紫色的绸带由一树芳华中腾空而起,由几瓣桃花簇拥着在空中翩然舞着,正巧儿扑到老爷我的脸上——香,真香啊。
我挺直了腰杆儿,任凭两根绸带轻抚面颊,整个人神清气爽。
我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件什么事儿。
伸手摸着丝滑的紫绸,眼睛绸子扎了一下,我一捂眼——鸟毛儿!
呸,介不是小狐仙儿的绑脚绳嘛。
少爷我不发威,连八哥都当我是病猫!
岂有此理!
我大声喝道:“第一高手,绝代佳人都去哪儿了?连只鸟儿都看不住?”
小杜鹃在身后应到:“少爷,第一接到了少林寺方丈的挑战帖儿,去武当比剑了。”
哦,第一哥哥名声在外,少不了三天一比试,两天一过招儿的,即使没有对决,那三十八班武艺每天操练上一遍都得把睡觉的时间挤掉了,哪能有空看鸟儿?
小牡丹继续答:“少爷,高手赶着绣乞巧节的壁挂儿,去孔区买七彩线了。”
唔,高手哥哥心灵手巧,把乞巧节看得比少爷我的生辰都重要,今年更要做个大工程,把正厅的墙壁都装点一番,这我也是知道的。
小粉蝶儿说:“少爷,今天早上祺瑞当铺的王老爷在咱家门口丢了个西瓜皮,绝代去给他下药了。”
嗯?又是这个王老爷,我眉头一蹙。他三天两头儿地往我家门口丢个葡萄籽、瓜子儿皮的,此番更是玩得大发了,不给他点儿颜色,他就不晓得本少爷的地盘儿是不可以随地大小便的。绝代哥哥干得漂亮!
小石榴儿说:“少爷,佳人……”
“少爷,我在房里给您配药呢。”
一阵清朗的男声随风飘来。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
“佳人哥哥,小狐仙儿本就淘气,我是担心它被猫叼了去,适才有些心急,我这就自己去找。”
急急说完,顶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怯怯地瞅着佳人哥哥。
他一身绯淡清雅,鬓发如云,目光澄澈,质美如兰。
要不是非得坐在轮椅里,又该是怎样一幅形容。
他对我粲然一笑:“思儿,你若一直这样多好。”
哦?佳人哥哥从来都极宽容,连责备的话都说得这样海纳百川。
“佳人哥哥教育的是。”我极有诚意地应着。
佳人哥哥轻叹了一声。
那日我娶了“瑶啊窑”的所有姑娘,“瑶啊窑”的四大公子第一、高手、绝代、佳人也顺带着一起搬了过来。渐渐地,我发现府里原先的下人一个个都不见了。
爹抖着胡子给我分析,体力活有他们四个动手、家务事有我大小夫人们操劳,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想也是,谏臣没得灰色收入,这绝不失为一个持家妙计,便拍着巴掌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