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勾住t恤的一角,在对方还在咀嚼因专注导致的羞耻时,流畅地一把沿着腰线将它挑到腹肌的起点,任凭根根冷峻的肋骨被阳光涂抹成金橘般几欲燃烧殆尽的色彩。“还是我已经天才到大总裁都无法抗拒,恨不得变弯的地步了?”
不,这不正常。即使两人曾经是最佳损友,大庭广众之下开这种玩笑,也太过火了,下流。在大街上毫不雅观的袒露身体,拿别人性向取笑,这算哪门子的活泼天真?简直像在勾引别人——
想到这里,银发男子简直恨不得当着大街上所有人的面给自己两耳光。自己居然在“勾引”描述伙伴的玩笑,简直有愧于两人多年的信任与亲密无间。他又一次地感觉漫长的分离把他们切割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憋了老半天,他竟没有一句话说的出口,设想出的每一个回答与疑问,对方似乎都有无数个理由当场驳倒。于是,他只能勉勉强强颤抖着斥责道,“死天才,你给我收敛一点!”
蓝发男子仍旧在毫无自觉地对着观众展露着腰腹部的大片苍白肌肤,若是气定神闲仔细观看,连皮下血管都影影绰绰若隐若现。听闻旧友不怒自威的埋怨,只得把另一只手也收回,让t恤重新松垮垮地挂回身上,僵持已久的尴尬姿势自然走到尽头。露出不可思议眼神,不住指指点点的群众们见这怪人收起了架势,似乎已经失去了威胁性与话题度,骂骂咧咧地纷纷走开。
两人重又踏上旅途。
也不知是谁先牵起了对方的手,在两人反应过来时,先前漫不经心揣在口袋里的手早已十指相扣。银发男子的脸上拂过淡淡纱幕般的绯红,不自觉地稍稍低垂了眼帘,本想回避目光交接时难堪的爆发,待到真正对上那双青蓝色的眸子时,反倒所有的羞怯都无影无踪了。
但银发男子透过对方手心的温度,察觉到那贫瘠的身板似乎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战栗。又想起了什幺的他当机立断地低下头,这一看更是不得了,哈伦裤深色的布料不规则地筛糠般抖动,洒下一片缄默的残影。好像那家伙连维持这个正常的站立姿势,都要透支全身上下的力量。
不,他瘦削如此一定是得了说不上名字的病,他浑身颤抖一定是因为被那个愚蠢透顶的玩笑乐得情不自禁,要不是还在大街上,只怕他已经仰起脑袋当场对天大笑三声了,一定只是着简单。银发男子见强行隔绝任何不利的揣摩对平和情绪毫无任何作用,只得喋喋不休地试图用烦躁说服自己。
这幺想着,他放心地觉得自己果然对对方再熟悉不过,无需言语交流的默契,又轻而易举地回归两人之间了。
按照银发男子的安排,原本两人今晚要去灯火最辉煌处的畅怀阁餐厅,享用价格不菲的高级料理。但蓝发青年只消一游说,他便欣然改弦更张,循着白天游玩的路线,走到曾经就读的中学附近的一条小巷。
阔别已久的“刀俎”大排档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归来,两人坐在多年没有翻新的矮桌矮凳上,与倚在烤炉前的胖老板闲谈。
几杯黄汤下肚,不擅痛饮银发男子被怀旧与感慨的情绪一煽动,视线比起往常更模糊几分。手中的半串烤羊肉随着身体的起伏不停地来回晃动,险些落到地上。零零星星的几个老街坊食客还在起哄着,一杯又一杯地敬上美酒,他只得拼命地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