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心理与认知学院有一面外墙,一些优秀毕业生的照片挂在上头。我在墙边驻足,不出意外地看见了林渡舟。
那张照片拍摄于去年,他戴着方帽,难得地配合着博士长袍戴了个酒红色领带,浅淡的笑,镜片下沉静而透彻的眼。
照片下写着他的成果、奖项、论文,堆在一起,都是我错过的时间。
上课铃响,我坐在公开讲座的后排,看见胡渊缓步走进演讲厅,屏幕上播放着他的教案,上面写着“自我与其他”,一排带倒影的艺术字。
“stanley milgram曾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隔理论’,他认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社会中普遍存在这样的弱纽带,”胡渊讲话慢条斯理,苍老而浑重的声音在演讲厅里回荡,“我们以自我的身份在社会中存在,同时也是社会关系网中的节点,通过一个人,你能认识到他身后的‘别人’。”
当他扫视讲台之下,我和胡渊的目光在空中相会。
周遭的人群迅速剥离,只剩下昏黑的空间,他站在聚光灯中,我坐在他身前。他一步步走向我,带着引导的沉着的笑容,对我开了口,“透过他,你看见了谁?”
第24章 【37天】到此为止。
整洁庄重的办公室里,茶水升腾起烟雾。
“林渡舟的事情,您都知道,是吗?”我坐在桌前,垂落在腿上的双手又不自觉地捏起了指尖,从拇指到无名指,再原路返回,类似录音带两个节点之间的反复重演。
胡渊的双手依旧交叉着放在桌上,脸上还是和善的笑容,“我说过,渡舟是我最偏爱的学生,我们相处了十年,自然格外注意他些。你来找我,是对你那位患有分离型身份障碍的‘朋友’有什么新的发现?”
“教授,我明白您的用意了,”我抬起双手,捧住了水杯,手心一片滚烫,“他确实存在不同人格之间记忆不对称的情况。有的人格出现的时候,其他人格是不知情的。”
胡渊点头,“在许多did患者中,渡舟的状况并不算太差,他的子人格在大多数时间里都能得到比较好的控制,不会公然做出违反他身份的行为。但你应该知道,一方面这终究是病症,另一方面,没人能保证明天会不会发生意外。”
“就像……扮演徐冉冉的徐阳阳,”我看向胡渊,“教授,您知道他的那位患者吗?徐冉冉的子人格长期扮演主人格。林渡舟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会不会并不是子人格被控制得很好,而是有时候,子人格也在扮演他?”
我说起了关于“雨后森林”的事,提起那个刻意模仿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