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像试探林沉岩那样,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看清叶帆的善恶,在那个22岁、即将23岁的年纪,是我不断陷入爱欲的时光,而叶帆正在这样的时光里,他比如今的我更懂得如何毫无保留地去燃烧。
我问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度过10月15日的呢?”
叶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笑起来,露出了虎牙尖尖的轮廓,在我前方转过身来,倒退着,歪着脑袋看我,“难道今年有什么事情,让他有理由溺亡吗?我出现之后,我们不过是像平常一样生活,没什么特别的。”
在第四次循环中,10月10日是校友会,那一天我们都回到了学校。根据林沉岩的叙述,他在那一天失去意识。
“那就是我出现的时候。”叶帆说。
“所以,是15号的5天之前?”我觉得我已经快被绕得头晕了,“我之前还以为是3天呢。”
叶帆点头,纠正我,“上回光顾着气愤,忘说你了。不是3年零3天,是3年零5天……一点儿也不顺口,我们姑且叫这段时间‘一千多天’吧。”
我表示同意,再度向他确证,“你出现的时候,林沉岩已经失去意识了,对吧?”
10月10日,在爬满藤蔓的阁楼醒来的时候,叶帆先跑到窗口张望,看见了浅绿色的、布满桔梗花的花园。
整个空间安静得出奇,但当他将头探出窗口的时候,听见了人们谈话的声音。他认出了这个声线,胡渊说道:“渡舟,今天咱们师门好不容易聚齐了,你去叫上你的同门,咱们一起吃个饭。”
背景里好像有淡淡的音乐,他仔细倾听,音乐里夹杂着温和的女声,被话筒扩散,听起来旷远而安宁——“本次校友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校友于百忙之中拨冗出席……”
叶帆四处张望,可外面分明没有什么礼堂,他也不在学校里,入目只有摇荡着绿色桔梗的花园。
阁楼里的窗户是唯一的出口,没有门,也没有阶梯。他心一横,攀着藤蔓向下滑动,在二楼的窗台上落脚,跳进去,只有昏暗的楼层,里面有一扇破旧凋敝的门,这扇门打不开。
谈话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他顺着二楼的楼梯向下,走到了一楼的大厅,此时大厅内宽大柔软的地毯映入眼帘,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盆,鲜活的花朵伸展盛放,在一簇簇花朵的中间,坐着一个头发卷卷的小孩,他穿着亮黄色的背带裤,心无旁骛地搭着积木,搭成了一只黄色的小狗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