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仇野没玩失踪,消息回得很快:【明早】
他又问:【你几时上学?我在那之前找你拿】
关书桐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他回了个“1”,表示收到。
事情到这儿算是解决了99%。
关书桐轻轻抿着唇。
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高度紧绷的神经,在一刻随黑屏关机的手机,一并陷入懈怠。
她忽然觉得很累。
心情很沉重,眼皮也很沉重。
不知不觉间,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
1月5日晚至次日凌晨,又一波强冷空气补给,她忘了开空调,硬生生被冻醒。
窗帘半开半合,依稀有亮光在她窗子薄涂一层。
雨声缠绵,淅淅沥沥没个完。
关书桐睁着惺忪睡眼,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时间,耳边响起锁芯被钥匙拧动的声音。
抬头看去。
凌晨五点半,谈斯雨如往常出现在她狭小昏暗的出租屋。
身上是一套熨烫笔挺的英萃私高制服,外套搭在臂弯里,进屋后又被他随手丢在书桌,他顺手把领带也扯下。
衬衫之下,他胸腔起伏着,她仿佛能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处处透露着烦躁。
“打你那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他问她,转过身来看她。
那样英俊帅气的一张脸,眉眼深邃,五官精致,因遗传了外婆意大利人的基因,而略带异域风情。
可惜,此时他面色并不好,看她的眼神处在隐忍和躁狂之间,一腔情绪在瞬息间急剧变化,他极力克制着,下颚线紧绷。
“手机没电了。”关书桐回他。
“不能充电?”谈斯雨反问她。
关书桐微愣,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看着他,心脏咯噔跳了一下,有种莫名其妙的慌。
她轻声:“我睡着了。”
“我他妈睡不着!”他没好气,“你和仇野跟谁打架,斗什么殴?”
关书桐捋一把头发,掀被下床,刚睡醒,没心力同他吵,“我没打架。”
大脑忽然闪过主任那张脸,她气不打一处来,“爱信不信。”
这话就像点爆火药桶的一个引子,谈斯雨的脾气被她激起来:“那通报批评是怎么回事?”
她被他大清早劈头盖脸一通质问弄得很不爽,也没好脾气:
“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想拉我下水就拉了,我能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他快被她逗笑了,“我有没有说过仇野不是什么好人?有没有警告过你离他远点?!”
关书桐听着,不表态。
昨天回来,她随手把包丢在地上,刚刚下床不小心踢到,东西洒出来。
她俯身去捡。
“跟他有什么好?”谈斯雨问她,“冲动易怒,喜欢招惹事端却又没能力摆平。别跟我说你是看他家生活不易,所以你心软,你心疼他!”
她确实心软过,也动过恻隐之心。
关书桐咬紧后槽牙,压住不断从心脏上涌的酸胀。
“你凭什么心疼他?”
谈斯雨没停,反而越说越气。
“人家阅历比你多,力气比你大,以前还是中考市前三,脑子好着呢!是他自甘堕落才混成现在这样!他不想着自救,用得着你上赶着给他补习?你自己一个妹妹你都顾不过来,跟着他自讨什么苦吃?还跑人家家里给他妹妹送晚餐?”
是咯,当她傻好了。
还剩几张是他的答题卡,昨天她把题目重做了一遍,他满分肯定是稳了。
这个,不是她的东西,就不放回包里了。
她拿在手里,直起身。
“关书桐!”
他叫她名字,关书桐抬眼看他。
谈斯雨步步逼近,压迫感太强,她不自在地别开眼。
直到他在她跟前停住,她下颌被他大手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