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恩,只会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余良翰挺身而出。
看到有人出头,其他人也开始帮着说话,“就是啊,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欺负女孩子。”
附近的人帮忙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
谈斯雨俯身拾起凌雅的包,轻轻拍掉包身沾染的尘土,接过其他人递来的东西,放进去,再物归原主,“你的。”
听到声音,凌雅目光顺着那只包,往上,看着谈斯雨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犹豫着,没接。
因为赵庆恩虎视眈眈地盯着。
见她迟迟不接,谈斯雨抬了下眉毛,隔着衬衫袖子,拉起她的手腕,将包带放在她手上。
凌雅小心翼翼地抓住包带。
谈斯雨拿开赵庆恩箍在她腕上的手,半个身体挡在她身前,音色冷淡:
“赵庆恩,有种冲我来。”
赵庆恩抿唇,没回应,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攥紧,手背青筋暴起。
一双怒腾腾的眼不敢直视谈斯雨,只能死死地盯住他后方的凌雅。
谈斯雨好整以暇地睨着他。
余良翰他们也都看着他。
没人站在他这边了。恍然意识到这点,赵庆恩眼内划过一丝彷徨局促,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松懈。
他涩然开口:“你都有关书桐了,还管她的事做什么?”
“有对象,又不影响我助人为乐。”谈斯雨无所谓地勾唇笑笑,“倒是你,她男朋友啊?管她那么多事。”
赵庆恩一愣,答不上来。
谈斯雨嫌他不够尴尬似的,偏了点头,问凌雅:“你们在谈?”
凌雅抱着包,轻轻摇头。
所有人都看着,“哦”一声,跌宕起伏。
草!
在事态愈演愈烈前,赵庆恩咬紧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头走人,离开篮球馆。
从这一天开始,谈斯雨和凌雅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课间十分钟,凌雅拿过桌角一本《神曲》,翻开,继续阅读。
“一个人如若看见别人需要,还等着别人的请求,显而易见不是诚心的援助了。1”
书里如是写道。
一盒牛奶突然出现在她桌上,那手俨然是男生的,手指修长如竹,骨节分明。
凌雅把视线从书页里抬起。
谈斯雨单手捏着另一盒牛奶,在她对面坐下,叼着吸管抿一口,垂眼瞥视她摊开的那本书。
“但丁的《神曲》?我想想……‘现在你为什么踟蹰不前?为什么一颗心被恐惧包围?为什么不勇敢些?’1”
凌雅看不透他,“你想做什么?”
“赵庆恩在看着我们。”谈斯雨摁着她那本书,掉了个方向,摆到自己眼前。
凌雅回头。
如他所言,赵庆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边,姿态不驯,眼神愠怒。
“有时候我也会好奇,一个女人接近一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有人说,一是精神支柱,二是金钱补助。可你一不缺爱,二不缺钱。那就只能是……”
谈斯雨微顿,翻一页书,话题也递进到下一个,“你想怎么报复他呢?”
凌雅看回他。
谈斯雨穿着学校制服,打着真丝领带,即便用一副人渣样说着人渣话,那也是个斯文矜贵的人渣。
她嗫嚅着唇,还未出声,被他打断:“我猜猜。”
“是打算把他钓到手,再甩了他?还是打算精神控制,折磨他?亦或者,做绝一点,让他身败名裂,一辈子发烂发臭?”
谈斯雨慢条斯理地说着。
前两点,凌雅只是眉头微皱。
直到最后一句撂下,他捕捉到她下眼睑轻微抽搐的痕迹。
看样子,她比他想象中的,更恨赵庆恩。
这是好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凌雅又一次问他。
“赵庆恩现在对你很上心。”谈斯雨说,“因为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向他伸出了援手。知不知道,被他那种人当做精神支柱有多恐怖?”
凌雅不答,面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