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带你回家了。”

不要哭。

泪珠一个接一个滚到手背上，赵思羽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心口疼得像失去了知觉。

到停车场，她眼睛又红又肿，领口都湿成了一片。下车，迟苒拉开副驾的车门，心疼地喊她：“芋芋……”

手才拨开她哭湿的头发，赵思羽再也没忍住，放声大哭出来。

停车场空旷，她哭得稀里哗啦。

迟苒吓坏了，抱着她的头不停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了、没事的芋芋……没事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都哭花了。

好不容易上楼，赵思羽躺在床上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拿了热毛巾给她擦脸，迟苒都不敢用力。

解开衣服，她身上全是欢爱的印子。

心疼的止不住流泪，迟苒抖着手去找衣服给她换上。回来，枕头已经湿了大半。

她好无力，赵思羽一碰就要碎掉了。

“没事了芋芋……我在你身边的，不要怕……我在的……”

上一次赵思羽出现这个状态，还是在她爸妈偏心不爱她那一年，他们带着弟弟回家，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迟苒心好痛。

宽慰的话说一万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擦干心里的眼泪。

赵思羽把自己与外界分割的屏障又打开了，迟苒怎么安慰都没用，只让她拉上了卧室的窗帘。外面的世界好亮，她好害怕。

她的胆小自私怯弱，全都被看见了。

等她哭到没力气睡过去，迟苒才放心了一点，拉着被子给她盖上，她带上卧室的门。

天都快黑了。

中途在卧室，孟屿和给她发过好几次消息，迟苒都没管。半个小时前，他说他在门口。

孟屿和知道密码却没进来，迟苒拿着手机去开门，意料之外的，男人居然还在。

倚着墙，听见开门声孟屿和回头，对上她通红的双眼。

“哭了？”

漆黑的瞳孔里全是紧张担心，孟屿和抬手想替她擦干眼泪，又怕她再哭。

迟苒苦笑：“今天可能不方便让你进来了。”赵思羽也不希望被其他人看见脆弱的一面。

孟屿和理解，心里却在漫延酸涩。

“好。”

迟苒看着他，眼里都是倔强。

“我先走，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不消失，一直在。”

喉咙里嗯了声，迟苒点点头又要掉眼泪。

“别哭，眼睛都肿了。”

她忍不住。

他在迟苒只会哭得更凶。

帮她把门关上，孟屿和转身离开。现在这个场景他确实不适合在场，但是他身为男友的身份，在遗憾又落寞的心情里有一点碎掉了。

一门之隔，迟苒擦掉眼泪。

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进厨房，但是赵思羽最喜欢吃她做的饭。关上门，迟苒把自己锁在厨房里。

她和赵思羽十几年的朋友关系，从小朋友长成大人，一路搀扶相互鼓励，顺利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迟苒能在所有事情上保持清醒，唯独在赵思羽身上不能。她这辈子就这么个交了心的朋友，她愿意给她所有的关心所有的爱，不计回报对她付出，关系远超恋人，甚至越过亲情。

迟苒见不得她受委屈，赵思羽也一样。十几年里哭过闹过，但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每次出事，两个人都崩溃得不像样。

迟苒是她坚强的后盾，赵思羽是她不可替代的城墙，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