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知道严开镜二十年前是一个普通地中学教师,s市成立特区后,便辞职做百货批发起家,二十几年间涉猎百货、五金、家电等十余种行业,据说是s市的首富,但具体地资产有多少却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知道。便笑道:“这也是那个柯云路不自量力,以严老你在s市商圈地地位和涉及的行业,的确是比柯云路更适合做商会会长的。”
严开镜摇了摇头道:“浩天,你可别小看了老柯,老柯表面上只有一个丝路模特儿公司。可是他地生意远不止此,我听说他利用和上面的关系这些年发展得非常顺利,单是煤矿都有十来个。只是由于各种原因没有公开是他的产业罢了,他地底子,绝对不比我低,绝对不比我低。”
听到严开镜连着说了两个“绝对不比我低”对柯云路大有心服之色,张浩天知道。他说的应该不假,柯云路利用手中的模特儿与政府上层打下了很深厚的关系,岂会有不捞好处的,估计还有官员参股,自然不能公布了。此人或许才是s市商界最厉害最可怕的人物。
见到张浩天沉默,严开镜道:“浩天,你旗下那个模特儿公司派人参赛地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而且还听说那个名模罗莎儿在帮你,是不是?”
张浩天明白此人消息灵通,倒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是,罗莎儿过去和我认识,所以才帮了我的人过关。能够参加全国总决赛。”
严开镜“嗯”了一声道:“这算你运气好,不过老柯这个人睚眦必报。那个罗莎儿对他还有大用,这事他表面上算了。但难保不会暗地的为难你,你千万要小心。此人的能量很大,就连我都要畏惧他几分。”
张浩天又一点头道:“我明白。严老,多谢你提醒。”
严开镜不再提此事,而是忽然转过了话题道:“浩天,你对s市的渔业生意知道多少?”
张浩天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想了想道:“s市地全市陆地面积与海域面积差不多,海产非常的丰富,g省的海鲜很多都是从这里进的,已经形成了相当大的规模,不过听说这些年来捕捞业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比较普遍的是在浅海网箱养殖,产量比过去提高了两三倍,不过价格却便宜多了。”
严开镜点了点头道:“那你知不知道青龙帮与珠海帮?”
张浩天心中一动,也不过于装傻“嗯”了一声道:“听说过,这两帮都是靠海吃饭的黑道帮会,好像主要是在做渔业生意。”
严开镜道:“不错,青龙帮是本地帮会,最开始是由一群做海鲜生意的渔民成立的,而珠海帮则是些外地人为了做海鲜生意形成地另一个组织,这两个帮可以说是死对头,为了争渔业的地下垄断权十余年来在s市厮杀不休,一直到前几年才达成了一个协议,将s市地四大水产品市场各分了两个的控制权,另外收购水产品地地盘也一分为二,因此这几年倒是相安无事,不过现在两个帮相处的情况却有了变化。”
张浩天道:“哦,莫非两个帮撕毁了约定,又开始争斗起来?”
严开镜摇头道:“恰恰相反,这两个帮不仅没有争斗,而是坐到一起定了新地协议,那就是共同压低在渔民那里的收购价,然后通过控制地水产品市场抬高批发价与零售价,这一低一高,坑了渔民与市民,却让他们谋取了暴利,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张浩天立刻道:“那政府怎么不干预?”
严开镜道:“政府不是不想干预,但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一去调查,渔民们没有谁敢说实话,更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证两帮的人强收强买,现在只有让我们商会出面把这件事解决掉,而我目前来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才会叫你来商量商量。”
张浩天哈哈大笑道:“严老,你太看得起我了,你都没有办法,我那能想得到。”
严开镜却微微一笑道:“浩天,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你手底下是有些人的,当初我让你加入商会做常委,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做生意的人,要和黑白两道打交道,白道的人只要拿钱,事情还好办些,可是黑道的人阴晴不定,不仅要你的钱,要是看着眼红,搞不好连你的生意都一口吃了。所以旧社会的商会一般都有自己的团丁,配以武器,由各家商行出钱养着,以防不时之需,新社会不能再搞那一套了。但商会手底下没有能够办事的兄弟还是不行。你的底细我其实是了解地,讲仁讲义,有勇有谋。天良未泯,又有一帮好兄弟跟着,若是导入正轨,于你于商会都是有利的。”
张浩天这才知道自己明明不够资格,可是为什么严开镜要一力举荐自己做常委,看来是早有打算了。当下道:“严老,既然你把话点明了,那我也用不着瞒你,我手里面的确是有些兄弟,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严开镜叹了一叹道:“其实商会与黑道走得太近是大忌,但我知道你是阿航最欣赏地年青人,而且现在他的女儿正跟着你,看在阿航的份上,也想给你指一条明路,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了。”
张浩天闻言,顿时道:“严老,原来你和和他认识。”
严开镜脸色黯淡的道:“当然。阿航比我小十来岁,他虽然是大帮之主。但对我也甚是尊敬,向来以兄长相称。万万没想到会遭到如此惨祸,实在让人垂泪叹息。只可惜对于他的不幸,我是无能为力。”
严开镜与戚英航都是g省中的顶级人物。又同是商界中人,多多少少避免不了来往,两人相识自然不奇,当下张浩天立刻道:“严老,不知你想给我指点一条什么样地明路。”
严开镜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退出万洪帮自立门路,但处境说不上好,别说是g省,就是在s市的各股势力中也没有任何的优势,而gm新区在商业上更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倒不妨可以另想门路发展。”
张浩天心思一动,立刻道:“你是说,水产业?”
严开镜很肯定的一点头道:“不错,我有一个水产公司,由于现在青龙帮与珠海帮联手控制水产业,已经收不到货,无法运转,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免费拿给你,由你去运作,或许是能够做活地。”
张浩天凝视着他道:“严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严开镜毫不犹豫的道:“责任,社会的责任,我既然做了商会的会长,就绝不能允许s市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s市各行各业都有具有影响力的龙头,但像渔业这样被完全垄断,商家,渔家,消费者的利益都受到了伤害,不给别人留活路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
张浩天知道严开镜是一个慈善家,也不再怀疑了,而是道:“其实这事也很奇怪,青龙帮和珠海帮联手压低收购价,对渔民捕捞与养殖水产品地积极性将有很大的打击,来年持续做一行地将减少,这是竭泽而渔的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开镜道:“最开始地时候,我也觉得蹊跷,就找青龙帮的一位朋友悄悄地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青龙帮和珠海帮的两位帮主都担心三联帮将万洪帮吞并了之后,迟早会把s市收于囊中,他们逃不了被驱赶地命运,所以想趁三联帮还没有腾出手来占据s市地盘前大捞一笔,日后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发展,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狠毒无良,损人利己的事。”
此刻的万洪帮已经被三联帮逼得到了随时都可能灭亡的边缘,而三联帮的野心没有谁不清楚,两位帮主的推测倒是没有错,但是,这样的行为虽然可以让他们两个或者手下的一些头目发一笔大财,但损害的是数以十万计的渔民和水产养殖户的利益,的确是够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