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雪仍未停,玛木山谷外的雪已经积到了小腿,张浩天最关切的,当然就是孛延部的动向,不过据嘎尔迪来报,阿尔敦愣在收容了残余的数千伊泰部人之后,除了让孛延部的十八个族全部聚集于巴达托塔城下,避免让张浩天各个击破,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阿尔敦愣的静止,从军事的角度来讲是正常的,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雪越下越大,积雪渐深,进攻的一方,在天时与地利上是没有优势的,而阿尔敦愣现在的实力仍然在他之上,当然不会冒险在寒冷中进攻,看来这场战争,是要等到春来雪融之后了。
从伊泰部掠夺了大量的物资,粮食与过冬的物品是再不用愁。张浩天便下令战士们开始休整,但每日还是要保持一定时间的训练,而拉克申带领的新塔塔罗部人则每天多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另外,所有的四百枝ak第一批攻入英曼城的莫尔根部人训练使用,对于这种战争中最常用的枪械,他是完全有资格做教练的。
这天晚上,张浩天没有去金色大帐,也没有叫索梅高娃陪寝,而是独自睡在简陋的小帐里,这小帐里甚至连暖炉都没有烧,他要尽量避免给自己适时的环境,好时时刻刻的提高警惕。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张浩天立刻惊醒过来,仔细听着,却是给自己值夜的一名侍卫在道:“嘎尔迪老爷,王爷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
只听到嘎尔迪有些急促的声音道:“我真有紧急的事情要给王爷讲,你快进去通报。”
闻听到这里,张浩天便坐起身,一边披衣服,一边大声道:“让嘎尔迪老爷进来。”
随着他的话语,嘎尔迪大步走进,而一名侍卫跟着。去点亮了帐里的油灯。
张浩天知道嘎尔迪连夜闯入必有要事,穿上靴子,连袍子都没有扣好,便道:“嘎尔迪,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快说。”
嘎尔迪向着张浩天行了礼,跟着道:“王爷,今晚有八队探子没有回来报道,我等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实在有些蹊跷,心里不放心,才想来给你禀报。”
张浩天闻言,心中也是一惊,要知道,嘎尔迪在玛木山谷六十公里的各个方向一共派出了十八队探子,每一队共五人,有什么情况能够接力来报,而按规定,无论有没有敌情,凌晨之前,每一队都要有人回转进行例报的。现在有八队探子没有派人回来,的确是极为异常。
嘎尔迪见到张浩天一脸的沉肃,知道他心中已经警惕,又道:“现在外面的雪下得很大,这些人回来有些耽搁是有可能的,但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还是音讯全无,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张浩天道:“这八队人都负责探视哪几个方向。”
嘎尔迪立刻道:“全是西方,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张浩天心中一跳,不再犹豫,蓦地扬声道:“花不鲁赤,马上吹响战斗号角。”
花不鲁赤就是刚才进帐的侍卫,听到王爷令,不敢耽搁,赶紧答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就听到帐外传来了急促而宏亮的牛角号声。
嘎尔迪望着张浩天道:“王爷,你觉得会生什么事?”
张浩天沉声道:“阿尔敦愣非常狡诈,我们越是觉得他不会在这种天气进攻,他很可能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而进攻的方向就是西方,孛延部人绕了一个大圈子无声无息的摸过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包围我们,不让我们闻讯逃走。”
嘎尔迪来向张浩天禀报,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道:“现在我们在玛木山谷的人手已经不少,孛延部人在这么冷的天气来围攻我们,真是太大胆了。”
张浩天摇了摇头。脸色沉吟道:“阿尔敦愣敢这么做,一定是有了什么把握,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嘎尔迪,快跟我上谷顶,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孛延部的人应该就快到了。”
嘎尔迪答应着,跟着他匆匆向着南谷顶的哨塔走去,而此时,却见谷内各个蒙古包里已经纷纷点亮了灯火,显然已经在起床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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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而行,没过多久,便登上了左边山丘南谷顶的哨塔,这时哈日瑙海已经到了,他是左侧北谷顶的守将,一听到号角,自然会第一时间赶到。
听到谷里吹响的战斗号角,塔里的八名哨兵正在警惕的用红外线望远镜望着四方,虽然左右两侧的谷顶共有六座哨塔,但南谷顶的这座哨塔最高,而且安放的高倍军用望远镜最多,如果敌人从南方或者西方而来,是最容易观察到的。
张浩天此刻让观察西面的一名哨兵让开。自己凑到一米多长的望远镜向前望去,却见一片皑皑白雪,还没有瞧见孛延部人的行踪。
但张浩天知道西面的八队哨兵同时失踪绝对与孛延部有关,而阿尔敦愣这么做,唯一的可能是想忽然袭击,当下凝神不停的调整角度望着。
还没有二十分钟,在西面的两点钟方向,张浩天见到了预料中的情景,一大队的骑兵从一座山丘后绕了出来,连连绵绵,一时间瞧不到尾。而且度极快,显然在全力前行。
张浩天立刻叫人吹响了现敌人的号角,而与此同时,左边山丘南谷顶中段与北部的哨塔也传来了有敌情的号角声,这么多人,各个塔楼的哨兵自然不可能瞧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