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微微一笑道:“这还不简单,这地道并不深,而且通风不好,阿尔敦愣是不会让外人进去的,所以随他来的侍卫并没有进来,而是将水缸移到原位之后,牵着所有的马出军营去了。这样的设置,真是非常隐敝,如果不是那些水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我们绝对是找不到的。而这个地窖,应该也是早打好的,只是让125加强连的人住在这里罢了。”
齐日迈这才明白过来,笑着摸了摸头,望着张浩天的眼神充满了佩服,道:“王爷,还是你厉害,要是换上了我,一定不会注意到水有什么问题。”
张浩天微微一笑道:“我也是无意中现的,这就叫做冥冥中自有天意吧,阿尔敦愣恶贯满盈,这也是他的报应。”
齐日迈点了点头,然后道:“王爷,你刚才听到阿尔敦愣临死前说的话吗,他说死后到天堂会找你,呸,像他那样的人,也配上天堂,我看到连地狱都不会收他,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
然而,这一次,张浩天并没有笑,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天堂,阿尔敦愣的确是不能去的,可是自己呢,自己能去吗,在他的手里,同样沾满了血腥,同样有许多无辜的生命死于他的命令之下,自己是善是恶,有时候连他也分不清楚。
正准备骑马到广场去,对讲机里就传来了格格木的声音道:“王爷,王爷,你听见了吗,第七团的人已经到了。”
张浩天立刻拿起对讲机道:“格格木,你仔细听着,阿尔敦愣与孛延部所有的王族成员都已经解决,现在我们说什么都可以了,你要一口咬定海力上校被阿尔敦愣派人所杀,花不鲁赤中尉冒险出城通知了我们。”
听到阿尔敦愣已死,对讲机里的格格木出了兴奋的声音道:“阿尔敦愣死了,太好了,王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花不鲁赤那边怎么办,他会答应给我们作证吗?”
张浩天道:“阿尔敦愣和孛延部的王族成员全部死亡,塔塔罗部已经完全夺回了王族的领导权,我会给花不鲁赤极大的好处,他会权衡利弊的,问题不会太大,你只管和七团的人办交接,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格格木答应着,便结束了通话,而张浩天立刻又拿起了对讲机,呼通了广场上的嘎尔迪,让他立即找到当晚在海力上校军营前值班的士兵,务必把他们收买,证明在海力上校临死前,曾经有阿尔敦愣派的人在内。
放下对讲机,已经出了军营,却见巴音上尉还在外面坐着,旁边站着几名塔塔罗部战士,他立刻吩咐将巴音上尉送到广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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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在街道上驰骋,大约十几分钟后,张浩天便到达了广场,却见原来挂在木架上的头颅已经全部被取下来了,在数千塔塔罗部战士的环围之下,一万余名孛延部人聚集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坐或站,有的表情呆板,有的在窃窃私语,但眼神中都透着惶恐,显然在担心着自己的未来。
没有犹豫,张浩天直接骑马穿过了人群,然后一跃下马,大步到了过去用来砍头的那个高台上,环视了一下台下的孛延部人,见到所有坐在地上的孛延部人都站了起来,便大声道:“孛延部的属民们,我是塔塔罗王哈丹巴特尔,你们听着,阿尔敦愣阴谋刺杀海力上校,事情败露后,见到塔塔罗部进城,已经和所有的王族成员用手榴弹自杀身亡,他对你们的统治,已经彻底结束了,而圣陵禁区的战争,也彻底结束了。你们之中,虽然有人也参与了当年屠杀塔塔罗部人的行动,但是,我愿意捐弃旧怨,永不追究。大家如果愿意归附塔塔罗部,那么,我将誓,给你们过去从未有过的幸福,让这片净土安宁和平,让我们世世代代守护圣祖的灵魂,让我们的女儿像盛开的格桑花一样美丽,让我们的儿子像展翅的雄鹰一样健壮,让所有的一切恐惧与仇恨,都在今天成为过去。而如果你们不愿意再留在这里,我会送你们到木伦去,交给政府安排。”
说到这里,他又高声道:“现在,你们必须做出选择了。”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传出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道:“阿尔敦愣从来没有真正关心我们,只当我们是他身子下的马,鞭子下的羊,他不是一个好王爷,哈丹巴特尔王爷,我相信你的话,愿意跟着你。”
张浩天觅声望去,顿时见到,人群中说话的女人正是齐娅,她此时已经朝着自己跪下来了,而在旁边,还跪着一个男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自然是她的丈夫与儿子。
随着齐娅一家的下跪,广场上的孛延部人面面相觑,但很快又陆陆续续跪下了一些,五分钟之后,已经跪下了一大部分,只有两三千人依然站着。
张浩天遵守承诺,并没有去为难这些站着的人,而是命令哈日瑙海派人分别陪着这些人回到家中收拾东西,在用过午餐后,便送他们到木伦去。
走下了高台,嘎尔迪已经到了他的身边,道:“王爷,在海力上校营帐外值守的六名士兵我都找到了,答应给他们每人两百万图格里克,他们愿意作证是阿尔敦愣派人杀死的海力上校,而且还说海力上校临死最后一句话就是说杀死他的人是阿尔敦愣指使的。”
这几名士兵答应作证,张浩天并没有感到意外,嘴角露出了笑容,道:“你去告诉他们,是他们把这事告诉了花不鲁赤中尉,花不鲁赤中尉才出城来通知我们。”
嘎尔迪立刻道:“没问题,只要肯给钱,我们怎么教,他们就会怎么说。”
张浩天点了点头,心中一片轻松,这就是除掉了阿尔敦愣与其他孛延部王室成员的好处,只要没有人加价,别说两百万图格里克,就算一百万他们也会答应的,毕竟这事死无对证,大家串通,根本冒不了什么险。
想到一事,他立刻道:“嘎尔迪,过去出卖了塔塔罗部,打开了城门的叛徒那木日找到没有。”
嘎尔迪咬着牙摇头道:“我问过了,就在阿尔敦愣第二次攻打玛木山谷无功而返后,那个***就悄悄的带着家人溜出了巴达托塔城,不知去向了。”
张浩天没有说话,心中誓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带给塔塔罗部灾难的元凶之一。这时,他看见了周雪曼也到了广场,此时正在安排给一些老人与小孩送水送奶,正要过去,但腰间的对讲机里忽然传来了南城门那边的希都日古的呼叫:“王爷,王爷,蒙古第二军七团的人要强行进城,你看怎么办?”
想不到七团直抵巴达托塔城,而格格木并没有向自己通报,张浩天心中一愣,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但知道如果强行拦阻,后果堪忧,便道:“希都日古,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出城和他们的指挥官见面,用不着他们进城来。”
说了这话,他便放下了对讲机,带着齐日迈等数十名侍卫翻身上马,向南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