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实话实说道:“回纯嫔娘娘的话,陈德将浓郁的药汤调和,味道与瓜子碎相合,鬼箭羽,翅卫矛,牛膝,牡丹皮,放了十足的量,景嫔娘娘能保下命来,已属难得。”
宛瑶一时无言,如姗摆了摆手,让刘太医退了下去,容嬷嬷却是没有走,“噗通”一声,跪在宛瑶跟前:“娘娘,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您别难为自己个儿了。”
宛瑶极缓慢的摇头,声音轻飘飘的:“嬷嬷不是太医,已经万事谨慎了,陈德是个厉害的厨子,做成瓜子碎,烤焦在烧饼上,根本分辨不出,若不是景馨只吃了这一种东西,若不是刘太医一个一个的瓜子碎尝过,也发现不了。”
如姗轻声安抚容嬷嬷:“嬷嬷下去歇歇,我陪纯嫔说说话。”
容嬷嬷磕了个头,这才退了出去。
“皇后懿旨,赐毒酒给莹贵人,陈德与瑞春落入慎刑司,受遍刑罚,景馨晋位为嫔位,这已经是能得到的最好结果。”如姗轻声道。
宛瑶沉默着,伸手替景馨掖了掖被角,看向脚踏上跪着的碧阮道:“景嫔可醒来过?”
碧阮直到这个时候还抽抽搭搭的:“回纯嫔娘娘的话,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宛瑶默了默,与碧阮道:“你下去吧,我亲自伺候着景嫔。”
碧阮连连摇头:“这怎么能成?纯嫔娘娘还怀着身子,奴婢就在这儿守着,守着我家娘娘……”
宛瑶的目光在碧阮身上停顿片刻,沉默了下来。
如姗见状,明眸微转,言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自责,只是……这里是皇宫,即便景馨这次躲过了,你能保证她下次躲得过吗?你怀着身子,又怎么能照顾景馨?这不是你的罪过,真正的罪人,这会儿已经喝了毒酒了。”
“不是莹贵人。”宛瑶抬头看向如姗,说道:“莹贵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如姗似是被宛瑶的话吓住了,只愣愣的盯着宛瑶瞧,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碧阮也抹了眼泪,看向宛瑶,连带着皇上登基前的事,都揪了出来,贵妃与贤妃都哭成了泪人,桩桩件件,没有什么是对不上的,怎么可能不是?
宛瑶看着架子床中的景馨,轻声言道:“莹贵人以前仗着皇上宠爱,婉太妃支持,如今她能仰仗什么?”
“但瑞锦是莹贵人入宫起,便伺候在身边的,不可能说假话。”如姗说道。
“是啊,这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吐出,自然不可信,可那个人是莹贵人的贴身姑姑,她说的,没人不信。”宛瑶目光落在景馨身上,看着虚弱的景馨,一字一顿的说道:“是贵妃,钮祜禄冬晴。”
“贵妃?”如姗几乎惊呼出声,碧阮则是真的惊呼出声,发觉自己的失态后,立刻用锦帕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姗与宛瑶都没理会碧阮,装作没发现她的失态,如姗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有证据?”
宛瑶摇了摇头,眼神飘忽的看向楠木小几上的三足鎏金香炉,香炉里有淡淡的熏香缭绕,压制着那散不去的血腥味。
“瑞汐前阵子来找过我,想要我帮她查大阿哥的事儿,我拒绝了,不过十几日,大阿哥的事情就被翻出来了,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