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湖都是通的。”原崇说。
湖里都养着鱼,原崇问她是要直接吃呢,还是吃他钓上来的。
唐妙北选了后面的,就和他一样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鱼钩垂在水里。
每个院子里都带桃花,现在还开着,开的更旺了,唐妙北是个闲不住的,才看着他钓了一会儿就已经吃了一叠酥皮酪,还带两盏茶。
现在她在到处走,把小院子兜了一遍,又回到他旁边坐下。
原崇倒是心情很好,一边握着鱼竿儿,一边脚拍着地,手垂在小桌子上,时不时拿起茶盏抿一口。
阳光正好,浓却不烈,暖得惬意。
惬意的时候,喉咙总是痒的。
点着头,打着拍,哼着段儿“皂罗袍”……良辰美景奈何天,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唐妙北现在坐在台阶儿上,铺着垫,摇头晃脑得听前面传来的声儿,“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这词是有多少的艳,男唱女调,带着北声儿,拖着音调,如流水,又起伏。
在这小院子里回荡。
直觉烟丝儿醉软,燕语如剪。
偏偏这柔调里还带着随意,指头叩着桌子,连拍子都叩的随意。
唐妙北挪不开腿,也挪不开眼,这样的原崇太迷人,太带罪。
她撑着头,眯着眼,这是个多变的男人。
不过她喜欢,她越来越喜欢。
原崇只觉杆儿一沉,想是鱼儿上钩了,慢条斯理地收线,一点点拉上来。
一条小鱼,原崇提上来看了看。
草鱼,原崇把它丢回湖里,捏了饵又放在鱼钩上,继续钓。
拿帕子擦干净手,又重新坐下。
唐妙北这时候已经走过来了,把小马扎搬到他旁边,坐上去,头靠着他的肩。
看着湖面,一动不动,今天连风儿都没有,暖的不像话,温温暖暖的光打下来,耀呐,良辰呐。
唐妙北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枕着他的肩膀,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
原崇觉得她头在一点一点的,就快从他肩膀上滑下去,把她扶正,让她稳稳的靠在自个儿身上。
视线又回到湖里,瞧着毫无波澜的湖,嘴角敲起,扶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点着。
哼得极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调浅而随心。
惊觉相思不露
原来只因已入骨……
唐妙北悠悠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好枕在他肩上,揉了揉眼睛,拿手垫在下巴上,还呆在他耳朵旁。
“醒了?”原崇的声儿传来。
唐妙北嗯了一声,“钓着了没?”声音轻轻的,还有点哑。
“两条够吃么?”原崇揉她的腰,问她。
唐妙北点了下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嗳,好厉害哟。”
原崇把她扶起来,“去里边儿,快凉了。”
摇了摇铜铃,让人把鱼带去小厨房。
唐妙北还点了坛茅台,笑眯眯就等着她的鱼了。
很快她的鱼就盛在汤里给她端过来了。
唐妙北看着前边儿冒着白腾腾气儿的鱼,香气儿扑来。
原崇拿碗给她盛了碗汤,汤汁儿已经熬成了乳白色,唐妙北拿着勺子搅了搅,尝了一口,鲜!
把袖子挽起来,她的白玉镯就没摘过,依旧荡在她手腕上,夹着木筷去戳盆里的鱼。
先夹巴掌,她第一口是必须吃巴掌肉的,那里才是最嫩最入味儿的。
鱼肉入口,鲜软劲道。
她喝茅台,原崇给她挑鱼刺,挑完夹到她碟子里,然后继续挑下一块。
……
唐妙北心满意足的抱着坛特供出了宝卷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