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段时间太过煎熬,想着想着,她竟忍不住掉下泪来。
冉之宸心中一紧,俯身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想要出言安慰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之前,他一直以为女人怀孕生子,是天经地义,十分容易的事情,哪知道竟会如此遭罪。这还只是怀孕初期,今后还有漫长的六七个月,最后更是要经历一场大考验,想到他向大夫询问的种种危险之处,他便觉得心中揪得死紧。
冉之宸抱着洛晨,满脸心疼地轻怕着她的后背。从前想着她腹中的骨肉,他便会有一种血脉相连的微妙感觉,但如今,他只恨不得把这家伙拎出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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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冉之宸看着刚刚喜得麟子,满面红光的裴元山,突然出言问道:“你夫人怀孕时,可曾呕吐不止,食不下咽?”
“回主上,是有过。”裴元山连连点头,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
“那后来是如何应对的?”冉之宸淡淡问道。
却见他话音一落,裴元山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支支吾吾了半晌,才略带窘迫地说道:“说起来,倒让主上见笑了。早年内子生辰,属下曾亲手为其煮过一碗面。谁知她后来怀孕时,什么也吃不进去,惟独想再尝尝我煮的面。没想到,她最后倒还真的吃下了一大碗
。可再一换人做出,她又继续呕吐不止。后来,属下无奈,只得亲手下厨了好几个月。”
他的话音一落,便见冉之宸一脸不屑,摇了摇头,断然说道:“君子远庖厨,此法实在不妥。”
裴元山连连点头,他也知道此事太过丢人,传出去必会遭人笑话,所以从未对人说过。但今日冉之宸询问,他又不敢隐瞒,只得如实道出,果然还是遭到了鄙视。一时间,他心中不禁哀叹连连,甚至担心冉之宸会觉得他过于宠娇妇人,不堪大用。
然而他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第二日,只见冉之宸再次将他叫于书房,面无表情地问道:“你那面条,是如何做出?”
裴元山愣了愣,便老老实实地说道:“回主上,就是将面往沸水中一放,过一会儿再捞出即可,实在无甚特别之处。”
听着他如同废话般的回答,冉之宸蹙了蹙眉,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沉声道:“随我来。”
半晌之后,裴元山看着站在灶火前的冉之宸,无声的在心中呐喊着,主上啊,君子远庖厨啊!
当日,得知冉之宸为她亲手下厨的洛晨,看着面前的一碗清汤挂面,呆愣片刻,蓦地笑了起来。对上冉之宸面无表情的脸,她一口一声“夫君”叫着,笑盈盈的捧着他亲了好几口。
之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心里暗暗决心道,至少要将这碗面吃下几口才行。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许是心理作用,她也如同那裴元山的夫人一样,竟然满满吃下了一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