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的诏令一催就是十几封。
催得他心烦意乱,撕了一份又来一份。
那个老皇帝真把自己当他阿父了。
笑话,他拓跋枭从来不需要这种关系。
不过是因为掌权的感觉还不错,才没有跟他撕破脸。
但若哪天他真把他弄烦了,什么权力,他也不稀罕,他是畜生,又不是人,也没打算跟人过一辈子。
他迟早是要回狼群的。
如今的狼王是啸月,是他的妹妹,亦是他。
直到时间过去许久,皇帝的诏令上说,打算对圣教那一群人动手,他才最终决定回来。
日复一日的等待,早让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找到她。
可他终究还是抱着一丝期望,让人继续在那里找。他却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居然就在圣都。
虽然她易了容,穿着他们东荣的服饰,可只是一个背影,他就把她认出来了。
毕竟那可是他多少个日夜日思夜想的人。
只是谢渊那个烦人的家伙又冒了出来,三番五次坏他好事,他是真恨透了。
尤其是一想到他是她的男人,他就想杀人。
为此,他第一次去求老皇帝帮忙办事。
老皇帝听到他要娶的女人是她,似乎很不高兴,可他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他就一口答应了。
拿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
那种喜悦和杀了人之后的感受截然不同,杀人总让他感觉心潮澎湃,热血难平,拿到圣旨后,他心底却像是忽然沐浴在了初春之中,蓦然回首,惊觉寒冬已去,春花烂漫。
苏幼月…苏幼月……
“苏幼月……”
那个名字自心底念到口中。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世上有哪个名字可以如此美妙,在唇舌之间,几乎可以余音绕梁,又像是有回甘,泛滥出源源不断的甜蜜滋味。
可她不要他。
宁愿暴露身份,也不要他。
他恨得咬牙,气得连饭也赌气不吃。
下属们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赌气。
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
她也不知道。
可他就是吃不下。
去收拾圣教那些人的时候,他受伤了。
半夜三更,脑子里想的却还是她。
一想到她现在跟谢渊在一起,他就嫉妒得快要发狂,先前的春花烂漫被狂风暴雨打散、撕碎,暴虐欲再次横行。
他仿佛总能听见蝇虫烦人的嗡鸣声,在耳朵中响个不停,逼得他想杀人,想见血,想像野兽那样撕碎活物的身体,掏出内脏。
鲜血淋漓,淋漓着,好似整个世界都被血染红了,脑海里一道又一道的情绪刺刺啦啦地响着,高速相撞,等待砰的一声响起,他的精神也会溘然碎裂,每一块边缘都是参差不齐的焦躁毛边,让人发疯。
在圣教遇刺让他更加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