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袖口处皆绣有流云暗纹的湛蓝色直身,腰间束有同色丝绦,丝绦上装饰有玉绦钩,钩首龙头形钩身饰以蟠螭。
多日不见,美人清举俊逸如旧。
只是他为什么还需拄拐,难道腿伤多日,竟不曾好转?
他静默不语,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言语。
不久前,面对重如泰山的救命之恩,她知恩不报且忘恩负义。现如今顶着杀人通缉犯的罪名,她狼狈不堪的再次投靠昔日恩人。
言语不知道,如果上次见面时的开场白再次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是该转身就走,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他收留?
午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天气闷热的要命,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他们两人一人立于树荫下,一人立于烈日下,四目相对,缄默不语。
初初相遇时,那个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的姑娘,现如今已被折腾成,一副面黄肌瘦的灾民模样。
望着这样的她,一股股的酸痛感从心底往外翻涌。陆予骞握着拐杖的手指渐渐收紧,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异常醒目。
两人虽有接近一月时间没见,但阿笙每隔几日,都要向他禀告一次她的情况。
他本意是观察她身份的同时,也让她出去吃点苦,省的强留下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所以当时他跟阿笙说,若是她遇到危险,只要不伤及性命不受皮肉之苦,都随她去,不要出手帮她。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如此倒霉,吃了那么多苦头。而阿笙也确实听从命令,除了万分必要之下帮她解决麻烦,其余时间真就任她自生自灭而无动于衷。
当阿笙把通缉令递给他,并简单说明事情经过后,他怪罪阿笙做事不分轻重缓急,也为自己发出的严厉苛刻命令而懊悔。她虽对他无情,他却无法不去心疼她受到的伤害。
至于是不是今生非卿不可,这个他不敢确定。毕竟她又不喜欢他,他也不是只知道一味一厢情愿付出,而不求回报的痴情傻子。
“傻了么?站在太阳底下不热?”他故作随意,语气风轻云淡地说道。
她抿唇浅浅一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了嗓子眼。
他看得懂她的想法,他虽然心里有气,但却知道此刻不能对着她说一句气话。否则以她的臭脾气,不定又要怎么跟他闹。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外面世道混乱,你一人出门不安全,往后别四处乱跑了。寻亲的事,等过了这阵子,我养好伤陪你去,行么?”
如果现在他骂她,她心里还能好受点。他这样温和宽容的对待她,简直就是摸准了她的脾气,打她的七寸。
这些日子以来,所撑受过的精神折磨令她苦不堪言,但她自认为对于早已习惯,在磨砺中成长的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然而在被他准确的拿捏住七寸后,她发现心底的委屈竟呈排山倒海之势,猛烈奔袭而来,令她难以自持且招架不住。
她倏然转身,瞬间泪流满面。
总要有一人先迈出第一步,她不动,他只能主动走向她。
他迈开长腿,从树荫下走出来,缓步朝她身边走去。她瘦弱的肩头微微颤抖,双手捂脸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却令他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扔掉手里的拐杖,双臂环绕从背后抱住她。
他的前胸刚贴上她的后背,一瞬间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拥抱,他加大手臂力度抱着她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