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这么快就又犯了……”他吃下仅剩的一块牛轧糖,靠在梁上低声喘息,脸色幽白,笑意凉薄。
唐艾一晃昏睡两个时辰,这期间萧昱有何举动,她一概不知。要不是腿上忽感一袭冰意,她还醒不过来。
一睁眼,她就瞅见萧昱猫在脚边,俩眼一瞬不瞬,手里边晃悠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萧昱你干嘛?!你别乱来!”她慌道。
“哼哼,你不乱动,我就不乱来。”萧昱满脸的不怀好意,一下挫起唐艾的裤腿,匕首尖刃来回游动。
唐艾就快被寒光闪瞎,心脏一通疯跳。
谁知萧昱的手腕突然变换角度,只听呲啦一声,唐艾腿上的绷带便被匕首划开。
一道长疤赫然趴在她的小腿肚上,十分有碍观瞻。
萧昱咯咯笑道:“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伤好得怎么样了。”
唐艾的脸却紫得发黑。她这几天小腿痒得不行,应是伤处渐好,结的痂正在脱落。
“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你睡得挺香,我哪儿敢吵醒你?我看你这腿再有个三五天也就全好了,这样吧,我来帮你换这最后一副药,就当是为刚向你赔个罪。”萧昱不理唐艾臭脸,拉过身后的小药箱,取出药粉就冲唐艾腿上到。
唐艾刚想拒绝,萧昱已抖开长布帛,一圈圈小心翼翼将唐艾的伤疤包裹。等到最后,他独手扯着布条的一端,另一端靠牙齿咬着,把布帛打了个结,还是个漂亮的蝴蝶结,动作敏捷从容,毫不比双手健全的人逊色。
唐艾没辙,不想注意萧昱,又偏偏移不开视线。萧昱手背上的烫伤还在隐隐泛红。
一抹擦眼,唐艾的火气就烟消云散:“你有话直说不就完了,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
萧昱乐呵乐呵:“你这腿……啧啧,光滑细腻,长得就跟大白萝卜似的。”
他拽起右手空空的广袖,袖摆一垂遮住唐艾的脸:“要是只看你这腿,还真有可能当你是个大姑娘。”
唐艾脸上一热,一手掀开萧昱的衣袖,一手火速撸下裤管,自己不愿多瞅,也不让萧昱多瞧:“你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萧昱挑挑眉,一屁股坐她身边,随后便望着小油灯发呆,大半刻没吭声。
他这反常的举动倒让唐艾奇怪。
“萧昱,你刚才不是话还挺多的么?怎么现在一声不吭了?”
“我在想,用不了两天就要到京城了,咱俩差不多也是时候散伙。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萧昱叹了口气,竟有点落寞。
“怎么会不能,你不是也住在京城么?以后空了闲了,你可以随时到六扇门来找我。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唐艾故意笑得像个粗豪的大男人。
“呵呵,兄弟……”萧昱歪歪嘴,站起身朝车外走去。
两日后,大箱子里的糖被萧昱吃了个精光,马车也被唐艾停在了京城巍峨的城墙下。
最近这些年,京师地界的气候越来越差,呛死人不偿命的雾霾天,总是动不动就来。可全国人民依旧精神可嘉,前赴后继涌向京城。
唐艾刚进六扇门的时候,算过一笔账,依她如今的俸禄,想在京城置业就是天方夜谭,辛辛苦苦一整年,大概也只能在边缘地带买个一张床的大小。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