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将军出场。
“费斯特先生,如您所见,我家主人近日都不住在这个房间。”
他口中的主人应该是指兰迪默。那男人微微一笑,走出人群,面色冷傲地朝我看过来:“兰迪默对待妹夫如此周到,真是想不到啊。”他懒懒伸出一手,“达莫.费斯特,兰迪默的舅舅,我们还是头次见面。”
很可惜,郑耀扬和这男人口中的“周到”都是贬义词。看来达莫掌握的信息不比我们掌握他的少。终于明白为什么兰迪默视达莫为劲敌,只因两人年纪相仿资历相当,但辈份却让达莫占尽便宜,不防着点儿,内部倾斜局面会日益严重,到时候后患无穷。
“幸会,本。”我伸手与他重重一握。
突然,他的眼神变了变,往我身后看去:“这位是──”
摆明要我介绍,只好接上去:“郑耀扬,我朋友。”
“他也住这一间?”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在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脸上你很少有机会窥见这样的神态。
郑耀扬看到大家的目光一致对向他,也大方走上来:“我也是今天刚到,幸会,费斯特先生。”
达莫有一双与兰迪默极为相似的冰冷的绿眼睛,但他是更高深的、还掺杂着一些柔韧的机敏,看来是个高手。
“那我希望今晚你也在晚宴受邀之列。”
“很荣幸,我一定到。”郑耀扬淡淡应允。
他不去才怪,这是一个极其关键的场合,可以分清势态,以便做出最明确的判断。本来混也要混进去的,但没想不到达莫给了口头通行证。
一行人浩荡离场,可我还能记起达莫的眼神,我──很意外。
“奇怪吗?”郑耀扬回头我问,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怎么看?”
“只有走着瞧。”他摇摇头。
“还有更精确的答案吗?”
“这无疑是走捷径的好机会。”他居然开起玩笑。
“滚你的蛋。”我抬脚作势踢了他一脚,等静下来,我说:“我预感会有麻烦?”
“晚上再说,我说你别想太多,我有分寸。”
“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而惹一身腥。”
“怎么?还会内疚哪?”看我不响,他边拉我坐下边笑道:“你倒开始有自知之明了,不过你还是狂一点儿吧,我比较习惯。”
“你这就是有毛病。”
他呵呵一笑,我和他一样,大部分时候都很自信,那自信甚至有些狂妄。可世事难料,如果事先知道在生日晚宴现场会有那么一场惊险致命的演出,我们至少可以做到明哲保身,绝对不会深陷其中。其实有些事情并不能断定它是宿命,谁没有背运的时候,只是正好赶上了而已,只是这一次,我赶上的是最坏的那种。
那天晚上,本来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在一片充斥着热望与贪欲的名利场中,意想不到的状况却接二连三地发生。当我迈入举办酒会的豪华场中心,转一圈没有看见郑耀扬,我的心里就开始打突,我们本约好九点整在这儿会合。
“嗨,能跟我喝杯酒么?”一个操法国口音的洋妞跟我搭讪。
“对不起,我正在等我的舞伴。”我顺口找了个理由。
那女人大概极少被人拒绝,很是难堪,临走时故意将酒洒出来,沾污了我的礼服。我也没有心情跟这类被宠坏的富家小姐计较,冷冷走开,她更觉愤怒,拉住我较起劲来:“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