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厚德把白佩佩搂进了怀里:“就别管他们了。我们所做的选择,都是时下最好的选择,但如果到了后面,我发生的事情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
是他们没有接受住时间的考验,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一份完全经不起考验的感情,就算没有我们,时间久了也照样会出事。”
白佩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想要说,不是这样的。
如果当初不是她成全了夏明清和韩彤雯,那么韩彤雯拿的就是宠妻剧本,不会像后面那样不安,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先是流产,后是情敌有孕,自己还一直怀不上,夏明清还喜欢那个孩子,努力尽着为人父的责任……
白佩佩闭了闭眼,或许她不会像韩彤雯那样糊涂,为求子求到那种地步,但放在她的位置,她肯定会怀疑自己和夏厚德的好评,考虑着还要不要继续。
说白了,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她们以为自己只有“从一而终”一个选择,不知道没了男人,自己也一样能活。
夏厚德或许爱她,但他是男人,他的性别注定了他没有办法像女人一样思考,更没有办法和女人“感同身受”。
男与女的天然对立来自于哪里呢?
身体结构,还是深藏在文明的鸿沟里?
白佩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答案。
就像她意识到,她和夏厚德真爱是真爱,他也会主动维护她的利益:但同样的,他维护的是他认知里的女性权益,是不是真正的女性权益,他也不知道。
这些都是无意识的。
那么她自己,她努力维护的女性权益就是真的女性权益吗?
她维护了席忆彤,伤害的却是韩彤雯的她维护了韩彤雯,那么伤害的便是席忆彤。
她之所以没有揭穿席忆彤的小心思,难道不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和夏家都对不起了她,所以保持了沉默吗?
她这种沉默,无疑是对韩彤雯的“伤害”,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她沉默的维护了席忆彤。www.
越是解构,白佩佩的心情越是沉重。
“外婆?”
白佩佩回过头去,看到外孙胡磊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不远处是陪着其他几个孩子玩耍,但同样担忧了好几天的夏厚德。
他偷偷看过了,还怕被她发现,惹他不高兴。
不知道为何,心头一松。
或许是她想太多了,世间哪有那么多完美呀,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才是常态。
“怎么了?”白佩佩蹲下了身子,望向了胡磊。
“送给你的礼物!”
胡磊脸上的笑容甜甜的,白佩佩这才发现小家伙手里拿着一定柳枝编的花环,上面插了很多鲜花,红的、黄的、绿的,都是草坪上随处可见的野花。
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白佩佩知道,这肯定是夏厚德出的主意,否则大一点的在幼儿园,就凭胡磊、夏乐文、夏乐天几个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这上面。
白佩佩笑着说:“哇!好好看,是磊磊做的吗?”
胡磊有些脸红:“柳枝是外公编的,花是我和乐天、乐文他们采的……外婆喜欢吗?”
“喜欢啊,这可是你们亲手做的,这么棒的心意,外婆真的太喜欢了!你帮外婆戴在头顶好吗?”白佩佩主动低下了头。
胡磊当然愿意,开心地把花环戴到了白佩佩头顶。
一时间奶孙两人脸上都是快活的笑容,没多一会儿夏乐文、夏乐天两个小子也拿着一束野花开心地跑了过来,说要将最漂亮的花送给奶奶。
晚一点的时候,她还带着一帮孩子去隔壁的书院街吃饭,感受感受一下人间烟火。黄昏的傍晚,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或浅或深的橘,或明或暗的红色,宛如一幅玩弄颜色的渐变画,美得让人称赞。818小说
而夕阳下,热闹的街巷间,有年轻的学子出来觅食,也有带着小孩子的一家三口,热气氤氲,食香袅袅。
心也跟着宁静了。
白佩佩低头就看到胡磊接过夏厚德剥好的板栗,吃得香甜,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催促着,让夏厚德剥快一点。
难得轻松,丫鬟婆子也被他们打发到旁边找乐子去了,让他们吃好了再回来找他们。
“偶尔这样出来吃吃也挺好的!”
“是啊,不忙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出来多走走。”
白佩佩笑着说道:“那我们每个周末都出来吃饭?”
“可以呀,只要不过年过节,那帮小兔崽子也不会过来烦我们,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逍遥自在。”
“你放心得下你的那个农学研究所?”
“只要你能够放心得下你那个药堂,还有你那个书院,你放心,我这边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还有老大帮我看着呢,就算我不在跟前,我也可以遥控老大呀。”
白佩佩想想也是,夏厚德那边的工作说是重要,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有老大在那边盯着,稍微离开一下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