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言却只是讽刺的笑了笑,“可笑他们为了那个位置整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倒是忘了三十年前的亡国之危了。”
匡义军余孽一直都存在,只是这些年他们隐匿了起来,而不是死绝了,可笑京城那些人安逸日子过得久了,心思全都用在争权夺势上,倒是忘了这些蟑螂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慢慢的壮大着,并且一点一点的腐蚀着大尧。
苏瑾言忽然生出一阵后怕,倘若封地百姓的粮食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先不说那么多粮食这几年都被送到了哪里,又养活了多少逆贼余孽,单就这些封地百姓被逼到极致之后的后果就不是大尧所能承受的。
到时候百姓一乱,匡义军余孽摇旗呐喊,西南必然首当其冲陷入混乱,而且没人知道这些年匡义军发展成什么样了,他们又做了多少事,假设那山阳郡守正是匡义军余孽,假设这样的余孽有很多个,他们已然分散在大尧的各个角落,那么那时候的大尧王朝还能像三十年前一样守住?
天下大乱,百姓凄惨,改朝换代……
苏瑾言忽而直直盯着孙子柏,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如此强烈的好奇。
孙子柏却往后一靠,然后开始他的大逆不道发言。
“西南从老皇帝当上皇帝开始就一直是他的肉中刺,这些年这根刺想必越发让他寝食难安了,只是那么多年过去,这根刺也越扎越深,老皇帝忌惮西南,却也不得不依赖西南。”
毫无疑问,孙子柏所言每一个字都是大逆不道的,但苏瑾言却觉得这些话从孙子柏口中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稀奇了,他不自觉收敛了心神,认真的听着他的下文。
“可事实上,老皇帝的肉中刺又何止西南呢?瑾言想必很清楚,其实四大世家的处境跟西南没什么两样。”
皇帝必然厌恶世家的强大,可他又不得不依赖世家。
“世家的诟病,并非当今皇上造成,而是一直便存在的,只是这些年愈演愈烈了而已。”
苏瑾言道。
“是,”孙子柏冷笑一声,明明眼前之人正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天之骄子,他却丝毫没有避讳他对世家的厌恶,“世家权利越来越大,百年下来积攒的底蕴堪比一个国家,就是一般诸侯都不敢匹敌。”“瞧那萧启敖几人,不过区区一个世家之子,却根本不把一方诸侯看在眼里,一州之牧见了他也要在他一个庶子面前点头哈腰争相巴结,当真是可笑。”
“他们一个个都想要我爷爷的支持,一张张贪婪的嘴毫不掩饰,大得仿佛张口就能吞掉西南四十万大军,可是他们没有一丁点求人的姿态,倒是高高在上的仿佛在给本世子施舍天大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