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白母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慈爱,直接扶着白瑶青就来了个变脸:“瞧你,你不愿意,娘还能真逼你不成,先前想着那钱家富裕,你嫁过去能过好日子,爹娘才一心想叫你去,只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娘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白父也一脸笑意的点头,活像方才还逼着女儿做妾的不是他们一样。
白瑶青明显也了解他们的德行,脸上没有异样。
只是余光瞥见周围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和眼中那明晃晃的鄙夷不屑时,还是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眶不自觉泛红。
她不明白从头到尾受苦受罪的都是她,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人人觉得有错的也是她。
她分明……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啊。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白母不高兴地拍了她一下。
白瑶青回过神来:“怎么了?”
“娘是说,侯府子嗣贵重,你如今有了身子,是不是要告诉侯府一声,好叫他们高兴高兴?”说话间,白母余光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宅子,眼底是藏不住的贪婪。
看到这样的白母,白瑶青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有些丢脸。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紧了紧手,自己这个月的葵水没有来,近来也的确能吃了许多,与隔壁嫂子怀孕时一模一样。所以她一定是有了的!
若侯夫人不承认,那只能是她收买了大夫,而非自己骗人。
无论如何,她的身子是给了承志哥哥的。
眼下承志哥哥生死不明,她更不能泄了气,一定要让逼他自尽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半天气,她终于说服自己,走到了侯府的侍卫跟前,盈盈一拜:“侍卫大哥,我知眼下侯府事忙,不该打扰,只是——”
“姑娘放心。”侍卫点了点头,“方才属下已经遣人去禀报夫人了,请姑娘稍候片刻。”
能守门的侍卫不会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早在白瑶青说自己有孕时,他就急忙叫人进去禀报了。
而此时,赵瑾已经跌跌撞撞进了落枫院,模样有些狼狈,眼泪不要钱一样往下掉,衣裳上还沾着泥土。
“母亲别着急,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裴欢颜跟在她后头,也哭的不行。
方才她听赵瑾的话进了门,只是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后,这会儿也直接跟着赵瑾来了落枫院。
赵瑾充耳不闻,只快步冲进了正屋。
“志哥儿——”
她慌慌张张进门,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却在看见屋内景象时怔愣在原地。
精致的雕花木床上,裴承志半靠在床边,左肩简单缠着纱布,青色衣裳上沾着些血迹,他本人则面色苍白,一脸虚弱。
还能睁眼,这届男主不行啊。
裴承志床边站着双胞胎,此时都震惊的看着赵瑾,想来是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她。
裴承允先反应过来,忙走上前小心地扶着赵瑾,轻声开口:“母亲别着急,大哥没事,您这是摔着了么?先坐下歇会儿,大夫马上就到,稍后叫他给您瞧瞧。”
赵瑾顺着他的力道走了进去,她没坐下,而是站在床前看着裴承志,眼神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你便为了她,当真连命都不要了么?”
裴承志垂下眼眸,低低开口:“母亲,儿子是真心喜欢瑶青的,求母亲应了儿子吧……”
大抵是受伤的缘故,他说话都显得没有气力,只是态度却执拗得很。
“大哥!”裴欢颜又哭又气,“你是魔怔了么,那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逼迫母亲?!”
裴承州攥紧拳头,但罕见的什么都没说。
他只会动拳头,可人都躺这了,他还能怎么着?
裴承允则一如既往的沉默。
就在气氛有些低迷尴尬的时候,大夫终于到了。
眼见着大夫往床边去,裴承允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我母亲方才摔着了,烦劳大夫先给她瞧瞧可有伤着。”
裴承州也忙应声,很明显在他心里赵瑾比裴承志重要的多。
赵瑾嘴角一抽:“我没事,还是先瞧瞧你大哥吧,他伤的更重。”
“大哥年轻力壮,不碍事的,还是母亲的身子更要紧,母亲莫要推辞了。”裴承允意外的坚持,扶着赵瑾坐下。
床上的裴承志瞪大眼睛,胸膛起伏更加明显,好像呼吸声都重了些。应该是伤加重了。
绝对不是被气的。
赵瑾沉默地叫大夫给自己诊完了脉。
“夫人无碍,只是方才似乎受了惊吓,老夫稍后开一副安神药即可。”
大夫老神在在的说完,这才走向了裴承志,给他看伤。
“这是谁处理的伤?金疮药洒的到处都是,偏生避开伤口,纱布还缠的这么紧,是生怕伤患活够了么?真是胡闹!”大夫皱眉斥道。
裴承州心虚地看向别处。
不远处的裴承志呼吸声似乎更重了些,还隐隐传来了咬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