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裴西岭怀里,手还死死扒着人家没放,饶是她自觉脸皮厚都不由有些脸热。
她忙撒开手,站直身子,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方才多谢侯爷。”
裴西岭又看了一眼她的手,这才摇了摇头:“不必言谢,我分内之事。”
说罢,马夫也过来了,脚步踉跄,似乎还有些虚浮:“侯爷,这马不对劲……属下似乎也不对劲。”
以他的身手,不至于连匹发狂的马都制不住。
裴西岭点头,看向方才经过的路:“马醉木。”
马夫眼神一凛,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一株马醉木正静静开在茂密的丛间,若非分支绕去了最上头,还当真难以发现。
他确信来时路上绝没有马醉木。
“……可马醉木不是只有服用后才会致马发癫么……”说到这里,马夫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是粉末?”
裴西岭点头。赵瑾没听过马醉木,不过两人这话她听懂了。
怕是马醉木磨成粉末,叫人和马都吸入进去了,大抵是马夫习过武身体强壮,抵抗力也强了些,这才没有彻底像马一样发狂,还顶着十足意志力控制着马没有伤到路边的百姓。
“去查吧。”裴西岭沉声开口。
“是。”
赵瑾看了一眼那株开的正好的马醉木,语气疑惑:“粉末既已能叫马发狂,又何需刻意栽种一株在这里?”
还故意将分支引出来,像是生怕他们察觉不了异常一样。
瞧着似乎还有些得意示威的意味在。
裴西岭道:“身无匿处,自然光明正大宣战。”
赵瑾眼神一动。
所以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裴西岭看她一眼:“还是先离开此处吧。”
赵瑾点头,惜春忙扶着她:“都怪奴婢叫侍卫们走远了些,不然好悬能制住马,不会叫夫人受了惊。”
“你做的很对。”赵瑾却道。
幸好惜春叫侍卫们走远了些,否则这么多人吸入马醉木粉末……可不是人人都有车夫这样好的意志力和抵抗力。
幕后之人只怕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
若非裴西岭今日没跟来,若非惜春阴差阳错同侍卫们跟在了远处,那届时她与裴羡……祸福难料。
车夫的意志力只够他制住马,想将她们从马车里救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样的手段叫她更怀疑那位暗藏不发一击致命的二皇子,可这干点事就明晃晃示威炫耀恨不得昭告天下的举动却更像是笨头笨脑的单纯大皇子……
赵瑾摇了摇头,同裴西岭走到了远处。
看着回去叫马车的侍卫,她道:“这里离庄子不远了,不如便走回去吧。”
有侍卫一来一回叫马车的功夫,走都能走到庄子去了。
冬日里的路上人也不是很多。
裴西岭自是点头:“那便走回去吧。”
两人率先转身向庄子走去,惜春依旧扶着赵瑾。
裴西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向后一扫,惜夏等人却顿住脚步,识趣的跟远了些。
“……夫人方才可吓着了?”
半晌没听到回答,他偏头看向赵瑾,却不知后者在想什么,眼神转来转去,显然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无法自拔。
惜春犹豫着要不要叫赵瑾,却见裴西岭偏过头去,神色如常的继续走了。
她想了想,便没有说话。
回到庄子里没多久,双胞胎和裴羡便闻讯赶了回来。“母亲怎么样?可有受伤?”裴承州大步进来,急急看向赵瑾,见后者安然无恙坐在椅子上,这才松了口气,顺带问了一句旁边的裴西岭,“父亲可有受伤?”
“我没事。”赵瑾道。
裴西岭也摇头。
“不知马儿如何会忽然发狂?”后头进来的裴承允问道。
惜春适时向他解释着。
赵瑾被裴承州问了一声,思绪瞬间从大皇子二皇子马不停蹄跑向了方才被裴西岭救出马车的一幕。
倒不是害羞动心什么的——虽然很感激裴西岭没错,可英雄救美对她没用,她要喜欢一个人,那必然是为对方的人格和灵魂动心,而并非一个简单的救命之恩就能叫她生出以身相许的念头。
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