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随口考了他几句,未想裴西岭还真答上来了。
不算有多出彩,但起码能得个及格分,对他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倒是我们影响你发挥了。”赵瑾感叹道。
“若你们在身边,即便目不识丁又何妨?”
赵瑾看向他的眼里带上诧异。
这境界……还真给他学到东西了。
裴西岭却蹙起眉头:“两月十六日不见,你就只同我说些杂事?”
“这如何能算杂事?”赵瑾不赞同道,“从前你重视学问,我便自己学来教你,并与你一般重视,因为我也一样重视你啊。”
裴西岭眉头一下就舒展开来。
“喜你所喜,爱你所爱,这才是我对你深厚如山的爱意啊。”赵瑾摸了摸他的脸,柔声开口。
裴西岭唇边泛起笑意,烛光映进他眼底,星星点点甚是好看。“我也是如此。”
他抽出赵瑾手里的书,手顺势揽在她腰间,俯身低头一气呵成。
窗边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
夏日已至,里屋春意却依旧深浓。
翌日赵瑾是扶着腰起来的,抬头一瞧,毫不意外又是日上三竿。
幸好皇后叫她明日再进宫,也得亏她这两个月到处跑,身体素质更好了一些。
梳洗过后,她去外间却并没有看到如意和糕糕,不由惊讶道:“他们还没起么?昨夜玩到什么时辰了?”
惜夏道:“二姑娘和四公子昨夜早便睡了,只是早上起来后见您还没起,被侯爷哄了两句便很懂事的没扰您歇息,转而去找郡主和珩公子玩了。”
赵瑾点点头:“那摆膳吧。”
她用过膳后,先是将带回来的礼物安排了一下,接着便叫惜夏他们装好裴承允给周念慈和珩儿准备的礼物打算带去宁安院。
不过走到半路就见裴西岭抱着珩儿,身边跟着手牵手的如意糕糕往这边走来。
“今儿下朝这样早?”赵瑾一边问他,一边叫惜夏带人先将礼物送去宁安院。
“该理的昨日早朝便理清了,除去北疆前线,便只有那两位的明争暗斗,无甚要紧。”裴西岭淡定回道。
赵瑾皱起眉头:“我前儿才收到州哥儿的来信,北疆战况一切都好。”
“只是粮草军饷和兵将调动那点事。”裴西岭也烦得很。
二皇子想抢好差事,六皇子明面上看来没有自己沾手的想法,他也不叫二皇子沾,主打一个自己不想政敌也不能想。
朝堂上闹个没完。
他另起话头道:“昨日皇上已遣人去押送林业回京受讯,林家没几日好过了。”
自知道林语兰对裴羡做的事后,他心里也记着一笔,没少帮着六皇子党和御史弹劾林业。
赵瑾道:“在我们还在陇西时,允哥儿就说关于林业的罪状已经发往京城了,怎得到昨日才定下?”
“林业到底位居三品,利益牵扯深的姻亲好友也有些,总能拉扯拖上几日。”还有几个二皇子党还不死心,想将林业摘出来。
一个地方上的三品大员,还不是个无能的,他们自然想着能救则救。
这几位还没二皇子放弃得痛快呢。
“那新任陇西按察使——”
“姚知府政绩出色,加之对陇西民政熟悉,皇上亲指他接任,吏部的升任文书就快发出去了。”
早有猜测,对这个结果赵瑾也不算奇怪:“据闻姚知府为官清廉,家风清正,在陇西颇受好评,由他升任的确再合适不过。”
虽然他为人究竟如何有待商榷,但至少那吃相可比林业一家好看多了,对百姓也是真正做过实事的,连带着他府中女眷也乐善好施,善名远播。
总比那林家鱼肉百姓,欺压百姓来得好,有时候伪君子就是比真小人招人喜欢。
裴西岭倒是有些叹息:“只可惜允哥儿任期太短,若不然凭借他的政绩,我再使些力,也许这接任知府的人选就是他了。”
赵瑾一笑:“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不急在一时,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最稳妥。”年轻人步子迈太大容易翻沟里去啊。“你说的是。”裴西岭也不由点头,“他在陇西如何?”
提起这个,赵瑾笑意更深:“为民事必躬亲,断案如神,在丰年人人称道,无人不知裴县令。”
“该当如此。”裴西岭眼含欣慰,又问:“羡儿说他爱慕者如过江之鲫,还曾有女子将如意认成他幼女,因此闹出了不少事?”
“是哦。”赵瑾还没说话,如意便先开口,语气里还带着嫌弃,“她眼神比三哥哥还不好使,三哥哥那样年轻,像是能生出如意的模样么?”
这话半点没伤到千里之外的温秋意,反而叫赵瑾和裴西岭膝盖中了一箭。
“为父长得就像能生出你的模样么?”裴西岭语气意味不明。
“那当然啦。”如意丝毫不觉,坦诚点头,“父亲长得这样像我,说不是父女都没人信呀,谁见了不说一句如意是父亲亲生的!”
“父亲老当益壮,活蹦乱跳,年轻得很呢。”这话是糕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