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两人大概率是被算计的,不过外头人和流言可不管那些。
再说安远伯世子男女不忌也不是什么秘密,骆思源可能不是自愿,但安远伯世子是不是自愿……还真不好说。
正在众人相携离开时,一个丫鬟匆匆跑到了庆华长公主跟前。
“禀长公主,孝纯县主找到了,她在后院花园假山后被打晕了,幸而被身边丫鬟护着,并未有大碍。”
庆华长公主松了一口气,忙问:“快请太医,孝纯人在何处?”
“是,管家已着人去请太医了,孝纯县主现在厢房,奴婢给您引路。”
庆华长公主点点头,都来不及同众人打个招呼就同丫鬟去厢房了。
不少人看着她的背影皱眉不语。
他们本在猜测算计那俩男人的是孝纯县主,可没想她被打晕了,显然背后之人是奔着算计她去的,怕是中途出了意外才叫她逃过一劫。
——但也不排除孝纯县主在故意摆脱嫌疑。
相对于其他人的隐有猜测,赵瑾心里却门儿清。骆恬先前算计不成反被孝纯县主摆了一道,想来心下怀着怨愤,甚至都不惜借自己新婚当日反击回去——毕竟以常人的一贯思维,很少有人,尤其是姑娘家会不在意自己新婚一切顺利的。
在此前提之下,人的防备心也会减弱很多。
而若当真被骆恬算计成功……孝纯县主要么自尽,要么进安远伯府的门。
偏生先正大光明拜了堂的是骆恬,孝纯县主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进门,就算是平妻也要矮上一头。
——这相当于将一个姑娘的脸面扔在地上踩了。
此计不可谓不毒。
赵瑾也很想知道骆恬是否考虑过这样得罪庆华长公主的后果。
诚然后者空有爵位辈分,可捏死骆家这样的存在还是不难的。
正在她细想之时,前方太医提着药箱跟着丫鬟匆匆走过,想来是去看孝纯县主了。
“孝纯这丫头……也是命途多舛呢。”柔嘉长公主意味不明地开口。
赵瑾笑了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又怎能说不是后福所在呢?”
柔嘉长公主想了想,也不由点头:“也是。”
骆恬没算计成功,反又被孝纯县主将计就计坑了一把。
兄妹共侍一夫……还摆在了明面上,骆恬的名声这回是彻底完了。
但就这一遭来说,根源还真不在孝纯县主身上,她最多只算被动反击,起因也不过是骆恬母女心思不正。
出了这一桩事,安远伯府也没心思再宴客继续婚礼,大家也很理解,自觉告辞离开了。
安远伯倒还稳得住,客气又歉意地将宾客一一送出门。
不过赵瑾观他脸色,只怕今晚安远伯世子要有一顿好打了。
马车渐渐驶离安远伯府,这时另一辆微有简陋的马车正正擦身而过。
裴羡放下帘子:“是骆府的马车,想来是姨夫姨母得了消息赶来了。”
“很难收场啊。”赵瑾道。
这话并非嘲讽,而是真的收不了场。
儿子女儿的名声在一夕之间毁了个干净,骆思源也不是姑娘家,连嫁到安远伯府都做不到。
若骆恬尾再扫不干净,叫安远伯查了出来……那就真有好戏看了。
想罢,她问裴羡:“今日在席间你脸色难看,可是骆恬也准备算计于你?”
裴羡沉下眼神,微微点头:“方才孝纯县主的丫鬟派人来寻武慧,道明骆恬算计……厢房里,骆思源在等着。”
赵瑾脸色也瞬间铁青。
这是看裴承允指望不上,就打上裴羡的主意了?
正在这时,外头孝纯县主的请安声响起:“令姝见过夫人,见过郡主和世子夫人。”
赵瑾勉强压下怒气,客气回道:“县主身子可好?”一边说着,她一边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
——两辆马车正身处巷内,前后一览无遗,算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劳夫人挂念,令姝无碍。”孝纯县主顿了顿,“想来郡主已同夫人禀明今日始末。”
赵瑾应了一声:“还未谢过县主周旋。”
“夫人不必介怀,便是没有我,郡主也不会中计。”孝纯县主轻笑一声,“令姝只为自保罢了。”
说罢,她直接道:“骆姑娘以助安远伯世子娶到福安郡主为名,得了他几分看重和顺从,而她目的却是算计我与安远伯世子,而将福安郡主推给了骆公子。”
闻言,周念慈瞬时一愣,半晌才道:“此计……当真厉害。”
若算计成功,以安远伯世子的普信程度来说,只需稍加引导就能叫他以为是孝纯县主从中作梗,算计了他,此后怨恨便要加诸在孝纯县主身上——不能嫁给六皇子的孝纯县主乃至庆华长公主府,没有任何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