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孝纯县主离开的人虽不多,但足以将事传出去,倒是省了她余下的安排。
在满堂宾客皆至时上演好戏,这是骆恬一贯喜欢的套路,希望她也会喜欢成为主角。
骆青云等人刚走出灵堂不远,就看到骆恬的丫鬟站在一处院落外,面色紧张地左瞧右瞧,似乎在望风一样。
骆青云眼皮又是一跳,多年为官的第六感叫他下意识就准备将孝纯县主等人往反方向带。
可那丫鬟已经眼尖地看见了他们,顿时就一脸慌张地叫了一声。
孝纯县主闻声看去,不由蹙眉:“是世子夫人在那里么?瞧那丫头一脸着急,莫不是世子夫人当真出了何事?”
不待骆青云拦着,孝纯县主已经往那处院落而去。
“恬姐儿怎会在客院?”三姑母有些奇怪道。
没人答她的话,众人也很快就到了客院门口,这时,看到里头另一个小厮,三姑母惊愕开口:“丰年?你为何会在这里?”
丰年是她长子身边的小厮。
此时在这里看到他,三姑母心下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而丰年看到她顿时更心虚了,低着头躲避着她的视线:“奴才……奴才刚经过此处,这就要离开了,这就离开了。”
说着,他忙一溜烟儿就准备跑出去。
三姑母额角青筋暴跳地喝止住他,却不知该如何问询。
孝纯县主没理会这场动静,而是看向骆恬的丫鬟:“世子夫人可在里头?”
“世子夫人……夫人在……”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放肆!”孝纯县主陡然厉声,“如此疏忽职守,世子夫人身子贵重,若出了何事,你可担待得起?!”
丫鬟顿时被吓得更慌,忙跪下开口:“回县主,世子夫人在里头,她身子不适在里头歇息。”
“那为何不请太医?”
孝纯县主一边说着,一边绕过她准备进门。
“县主留步!”骆青云青着脸开口。
此时他再明白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可孝纯县主如何会听他的?
脚步一抬,手一伸就推开了门,里头淫靡的味道顿时飘了出来,足叫众人明晓里头经过了如何一场情事。
“这……”孝纯县主顿住脚步。
“别进来!”此时里头传来骆恬颤抖的声音。
——不知她是刚醒还是如何,脑子还是懵的,这一开口正正坐实了她在房内的事实。
孝纯县主当即转头看向丫鬟,斥责开口:“安远伯世子在里头你怎得也不禀报?若冒犯了他夫妻二人私事,有你一顿好打!”
丫鬟反应过来,忙顺着开口:“对,对,是奴婢的错,竟未及告知县主世子来府……”她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
“对,世子方才过府,因着身子不适,我便叫恬姐儿去服侍他了,竟忘了这茬,反倒平白耽误了诸位的时间。”骆青云见孝纯县主无意当场揭破,忙顺着这台阶就下来了,甚至来不及思考这话假的可以一语戳破。——安远伯世子昨夜在二皇子府外淋了一场大雨,叫本就重伤在身的身体雪上加霜,至今高热不醒,这可是满京皆知的事。
骆青云到底心理素质不过关,慌不择路之下,竟就真顺着孝纯县主这话应了下来。
在亡母停灵之日与人通奸……就算今日众人都给面子的不戳破,不给骆恬沉了塘,她这辈子也算完了。
只是可惜赵瑜为子女计自尽身亡,却是成全了一个白眼狼。
一时间,众人对赵瑜的同情竟达到顶峰。
“只要世子夫人无事便好。”孝纯县主微微颔首。
里头的骆恬却再没有开口,怕是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蠢事,如今不知她是后悔还是惊慌了。
孝纯县主也没计较她失了礼数,同脸色铁青的骆青云道了失陪后就准备回灵堂。
经过同样脸色青白的三姑母时,她顿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这才径自离开了。
无声胜有声。
在场众人脑子里同时飘过这句话。
三姑母对骆恬的疼爱不是作假,甚至方才在灵堂还在为她百般维护。
而骆恬却转头就将她儿子拐上了床,叫他后半辈子都摆脱不了与有夫之妇通奸的名声,不知她究竟是何感想。
——虽然无一人亲眼看见,但谣言的来源本就不需要以事实作为依据。
赵沁语气不明地留下一句话:“素闻表姐与三姑母家的表哥最为要好,您家中还曾求娶过表姐,想来是令公子念着往昔情谊,不忍表姐处境,这才派小厮来关心一二吧。”
这话可谓是为众人又留足了想象的空间。
骆恬在安远伯世子那里受了大委屈,挨骂又挨打,甚至自己母亲离世也不见安远伯府来个人上门吊唁,她在婆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若这时被曾有旧情的表哥悉心关怀,她会心动也是常理了。
众人怀着满腔八卦随孝纯县主匆匆离开,徒留骆青云与三姑母,还有里头那对野鸳鸯在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