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胡乱用手掌擦了下脸上的红颜料,起身去检查这几日晒好的麦子。
租金部分刘大福家里已经派人来拉走了,剩下的一千一百多斤麦子还没脱壳,一部分装在谷桶里,还有一部分装在竹筐里。
空麦秆都堆在院门口的平坝上,大郎洗完脸走过来跟秦瑶说:
“村长让把今年的麦秆都拿到田里去烧干净,家家都不能留,这是县令大人交代的,还让大家伙别担心今年的虫害,把春耕完成,到时候一切都有官府。”
“县令大人?”秦瑶有点意外。
大郎点点头道:“村长昨日一早就去镇上了,听说县令大人知道虫害的事,到镇上体察民情,然后村长回来就说了这些话。”
这番行动,让开阳县下的百姓们对虫害的担忧减弱许多,可算是能安心下来进行春耕。
刘季烧好了热水,在厨房里喊他们过去打水洗脸洗脚。
大郎应了一声,又问好像在想事情的秦瑶,“瑶姨,县令大人说的是真的吧?不用担心吗?”
秦瑶嗯了一声,拍拍少年的肩膀,“洗漱去吧,明早还要去学堂呢。”
大郎得到她的答复,终于放下心来,叫上玩闹的弟弟妹妹们,洗漱进屋。
睡前,秦瑶拉着刘季一起给兄妹四人检查功课,一人负责两个。
刘季第一次体会到了给孩子辅导功课的崩溃——因为他发现,他连一个孩子也比不上。
二郎问倒阿爹之后,惊喜的说:“阿爹,我和四娘提的问题你都答不上来,说明我们比你还厉害,是不是说明我们也能考过初试?”
刘季眼睛一瞪,“想得美,你以为初试是那么好考的!”
二郎追问:“那你说说初试哪里难考?”
说着就要铺开纸张让刘季把初试试题抄写下来,他要做一份模拟卷,看看到底有多难。
“你不累吗?”刘季震惊发问。
二郎摇头,甚至有点兴奋的说:“不累啊!”
说着,墨条都研好了,把笔递到刘季手上,一脸期待的等着他写试题。
刘季瞠目结舌,正想找个理由开溜,秦瑶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刘季弱弱说:“今日太晚,明日再写如何?夜里写字对眼睛不好”
话音未落,四娘护着烛台走过来,稳稳放在书桌前,冲刘季甜甜一笑,“阿爹,我给你掌灯。”
秦瑶忍着笑意,冲刘季抬了抬下巴,“写吧,正好我也准备让你把初试试题抄出来给大郎他们做模拟卷。”
刘季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月上中天,再不睡觉会猝死的好不好!
但是,面对母子五人期待的眼睛,只得哀叹一声,提笔撰写初试试题。
万幸题目不长,诗一首,文二篇,两刻钟写完。
一写完,刘季把笔一扔,打着哈欠起身逃也似的躲进自己的小屋,蒙头就睡。
大郎与秦瑶对视一眼,母子两齐齐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
二郎还想做题呢,被秦瑶一瞪,兄妹几个这才克制着激动,平复心绪,上床睡觉。
秦瑶吹灭烛台,帮他们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看着头顶在夜色中隐隐泛着青光的帐子,有点睡不着。
经历过多次天灾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囤积食物的习惯。
秦瑶也有,不过先前并没有发现异常的环境变化,她也秉承着及时行乐的宗旨,很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