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直桀桀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墨忱卿，抱着尸体亲吻，做那件事的时候，感觉如何啊？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狠人，只是没想到，你不但是个狠人，还是个变态！”

墨忱卿看向他，目光温凉浅淡，还带着些微的讽刺，“嫉妒啊？可惜阿桑只爱我一个。你，慕容直，她连看你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慕容直阴鸷的笑脸蓦地一沉，失去笑容后，那张脸显得更加狰狞，“你以为我会稀罕吗？我还没你那么变态！”他几近癫狂，“她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妖怪！妖怪！妖怪！我才不会爱上一个妖怪！”

墨忱卿哂笑一声，“她是妖怪也好，是人也好，是别的什么也好，都不重要。她现在是我墨忱卿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慕容直，我敢认爱，你敢吗？”

“不，我应该问，你配吗？”

墨忱卿冷蔑一笑，再未多说一个字，举步离开天牢。

背后传来慕容直掀桌子的声音，“来人！放我出去！朕乃是一国之君！谁敢关朕？谁敢杀朕？！来人！”

无人回应他。

墨忱卿出了天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仰起脸，闭上眼睛。

夏日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病态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长睫如蝶翼一般，轻颤，嘴角的笑意也终于淡去。

大理寺卿从外面进来，朝他躬身一揖，“墨王爷。”

他恍然回神，缓缓睁开眼睛，睨了他一眼，“有事？”

他声音恢复清冷。

“王爷，定……慕容琚说，想要见您。”

“知道了。”

墨忱卿朝另一座牢房走去。

比起关押慕容直的牢房，关押定王慕容琚的牢房要矮小许多，且脏污不堪。

墨忱卿站在铁栅外的通道里，并没进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慕容琚，道：“听说你要见我。”

几日不见，慕容琚已经瘦了一大圈，他蓬头垢面，衣服上累累血痕，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原本圆润的身体瘪下去，装在肥大的衣裳里，愈加显得落魄。

他爬起来，拖得镣铐发出咣啷咣啷的声音，“墨忱卿？”

他眯着眼，打量着墨忱卿，“你来了。”

“是，我来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我想问问你，你打算如何判决？”

“凌迟。”墨忱卿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外加诛全家，及外戚三族。”

慕容琚身体哆嗦了一下。

他眼中透出恐惧，只能以吼声来填补内心的恐惧：“墨忱卿！你这个竖子！你胆敢判我凌迟？！你胆敢诛我全家？！”

墨忱卿哂笑一声，“倘或有更惨的死法，我应该就不会判你凌迟了。你，结党营私惑乱朝纲害人无数，勾结外贼入关残杀百姓，就算是凌迟你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慕容琚忽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墨忱卿，说到底，这些都是次要的，你想杀我，还不是因为我杀了你娘？你也不过是个公报私仇的小人！”

墨忱卿冷笑：“是又如何？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是公报私仇了，我不但公报私仇了，我还要昭告天下，你，慕容琚，是杀我母亲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果然愚蠢！你以为我动的手，就是我杀的了？告诉你吧，你母亲当年水性杨花到处留情，最后却偏偏又装什么纯情，执意嫁给你爹！想杀她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你猜那毒药谁给我的？秦桑那么能耐，连什么毒都能查出来，那她有没有告诉你，那毒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尽管他出言不逊，但墨忱卿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我为什么会有？我又不会造毒药。哈哈哈哈，墨忱卿，你那么聪明，你有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给你毒药的人才是真正要杀我母亲之人？”

墨忱卿眼中泛着冷光。

他克制着恨意和怒火，袖中的手却紧紧握成拳。

“哈哈哈哈，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墨忱卿嘴角勾出一抹笑意，那笑冷得似刀，“很遗憾，你却不是聪明人。你是不是想让我继续问你，那给你毒药的人是谁？”

“是啊，我等着呢。你得问啊！你怎么能不问呢？死得可是你的母亲，你不想她沉冤昭雪吗？”

慕容琚自以为是地觉得，他抛出了很厉害的一个套子，只等墨忱卿往里钻了。

墨忱卿却没有如他想得那般，轻易就入套。

“你想拿这个跟我交换什么条件？”他淡声问。

“啧啧啧，果然是聪明人，连这个都能想到。好，既然你说开了，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墨忱卿，我想换一条命。”

“谁的命？”

“我的命。”

墨忱卿哂笑，“你的命？那不行。你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