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将拜托吴长峰的事情告诉他,“这次吴家也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我还付了钱,吴长峰肯定会上心,只能明年他从京城回来再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十年前新皇大赦天下,把你外祖一家也算在内,这样你母亲的事情就不会成为悬在你头上的一把刀。
最差的情况就是你外祖一家没有赦免,还是戴罪之身,那样也无妨,你母亲早已入土,便是你姑姑到处散播你母亲的身世也没用,死无对证。
到时候大娘可以帮你,让你离开这个伤心地重新开始,人这一生有许多可能,等你走出去见过世面就知道了,眼下的一切不过是眼下罢了。”
田丰本就聪慧,被江宁点醒后,郑重地给了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眼里含着泪光,“大娘,我知道了,谢谢大娘为我这般费心,田丰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江宁摆摆手,不以为意,“起来吧,在这里尽管安心住着,好好养好身子,不管怎么样总是要为各种可能做好准备。”
田丰太瘦了,明显在钱家被苛待得厉害,这几天她已经尽可能给他们吃好喝好,她家几个孩子包括杨小花都圆润了不少,可田丰除了气色好了一些,似乎没什么变化。
接下来几天江宁把所有重心都放在青峰山上,趁着还未大冷,赶紧囤积东西,每天都是踩着月光进山,趁着清晨露水还未消散使劲扒拉菌菇,几乎每天都能有三四筐收获,这些菌菇弄回来她也没空收拾,还得马不停蹄继续上山挖野菜和药材。
这会儿山里许多块茎类野菜和药材可以采摘,运气的好的还能挖到几十年生的黄精,鸡血藤,一夜致富不是梦。
除了药材还有葛根、野山药以及香芋,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朝代的香芋并不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常吃的芋头,而是更像地瓜的近亲,因为是野生的,个头不大,一拔一大串,最大的也就拳头大小,要不是系统给她科普她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地瓜近亲。
当然,既然发现了香芋肯定得想办法把它们都弄回去,大的留下来做种,小的全都处理了做成薯粉,做菜必备。
从山里下来后就必须留在家里处理那些收获,菌菇洗净风干,放在烘烤笼子里面烘烤三四天,彻底脱水后装袋。
药材洗干净,能处理的处理,不能处理的得尽快送到鸿安堂换钱,野山药储存起来,冬天可以做菜,香芋洗干净切块磨成浆做成薯粉,这些活没一件是轻松的。
等腊月中旬第一场雪下来,江宁特地进青峰山转了一圈,将最后一波菌菇收回去,又转悠了一圈,发现山里能薅的东西全都薅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手。
傍晚,周氏顶着风雪跑来村东,两只耳朵冻得通红,牙齿都在打颤,江宁赶紧领她进屋,给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红糖姜茶。
周氏喝了一口缓过劲儿来,道:“大嫂,我就不坐了,今天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八叔婆今儿一早没了,明日发丧,你得过去帮忙,哎!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走不少老人,要是天再暖和一些就好了。”
江宁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周氏又是一阵叹息,“天太冷了!昨日刚变天,今儿就下雪,阿娘养的两只母鸡都冻死了一只,还有一只也病歪歪的,就是把家里的被子都裹身上也不抗冻,你家还算是好的,房子砌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钻不进去。”
说着周氏羡慕地看着四面墙,最终将目光放在屋顶,“一场雪下来,好多人家屋顶都会出问题,不是被冻出缝隙就是被风吹歪了,屋里半点热气都存不住,咱们还算年轻,可以忍一忍,老人和孩子就不一定了!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来贵还在家里,我得赶紧回去,你记得明日过去帮忙,算算日子,再过十几天阿爹他们应该回来了,咱们也该合计一下这个年怎么过。”
周氏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会儿,身子差不多暖了才咬着牙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