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的了?”
乔鹤枝见方俞此般,讶异的看着两人。
“没事,这小子凑我耳根子上说话吵得厉害,我这几日不知怎回事,总是耳鸣,一听声音太大就有些头晕。”
乔鹤枝闻言提起心神,果然是没在留心孙垣的话题“怎都没听你说起,要不要请个大夫前来瞧瞧?”
“不必,小毛病,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方俞及时道“诶,到了!”
与此同时又暗暗斜了孙垣一眼,孙垣悻悻缩了缩肩膀,可不又把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
诸人抵达庄子已经是分外疲乏,又不准带小厮过来,买的种子全部是自己扛,虽然也未几步路,但是历来少有锻炼的身子骨儿已经虚出了一身汗水来。
到坝子上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将种子放在地上,坐着蹲着的已经开始喘气歇息了。
方俞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紧,道“这里准备抽签,四个人一间屋子,序号是一二三四,抽到序号一样的就在一个屋,今日你们便整顿好,明日卯时中起身洗漱整理吃早食,卯时末下地。”
诸人已经哀嚎不出声了,慌忙去抽签想回屋里去歇息歇息,尤其是晕牛板车给吐了的。
齐刷刷一群人抽签后对了室友,乔鹤枝道“下人会带你们去安寝室,你们收拾好了可以在周遭四处转转,酉时末到饭堂来吃饭,便是左手边那个大堂室里,离你们的安寝室不远,沿着廊子直走很快就到了。”
听到乔鹤枝说话,诸人便又打起了点精神气来,谁叫师母生的不单好,说话还温柔好听,可不比夫子的话进耳朵要让人痛快。
“谢师母。”
诸人告谢之后,把自己挑选的庄稼种子贴上了标签尽数送去了储物室,随后便可拿着自己的衣物行礼去安寝室了。
“这、这么小!”
赵万鑫在方俞手底下磋磨了几个月,已经不似初见之时的高傲,先前是拿出钱就能办好事,所有人也对他恭恭敬敬的,在方俞手底下上课以后,总是得隐姓埋名干些苦差事儿,也算是见到了人情冷暖,认识到了若不是因为家中庇佑实乃算不得什么,慢慢的也收起了暴发富的嘴脸来,今下已经平易近人的多了。
纵然如此,拎着自己两大袋子的衣物站在窄小寝室门口时还是震惊出神,行礼袋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孙垣径直绕开赵万鑫进了寝室“我原本还以为按照夫子的安排会全部挤大通铺,时下这般一人一床已经出乎意料了。”
“也不知这床铺夫子是从哪里弄来的,先前都未曾见过这般床铺,这睡上头的人真真不会滚下来?”
“姜潞安,你要掉下来便掉,可别砸着我就成。”孙垣原本是庆幸睡在下铺的,可看着身材略微精壮的同窗脱了鞋袜爬去上铺之时整个床都轻微的在晃动,他不由得犯怵。
“你别着急,我且试一试可否结实。”
姜潞安坐在床中间扭了扭腰身,床也随之晃动,不过晃归晃,却是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得了,安生的很,想来夫子也不会那般黑心肠让我们睡烂床铺。”
孙垣松了口气,见着赵万鑫还杵在门口不动打量着屋舍,他挑了个白眼无奈摆了摆头,别看两人时常互相揭短插科打诨,但祖辈父辈却是实打实的世交,感情也是非比寻常。
他从床上爬起身,将赵万鑫落在脚边上的行礼一把拖过塞到了他的床铺底下去,嘴上还说着嫌弃的话“在不休息休息明日就下地了,到时候更是有苦叫,你不休息也别在门口杵着。”
有了台阶下,赵万鑫也未梗着脖子杵在门口了,慢悠悠进了寝室坐在了自己床铺上,铺面便是一股清新的皂角清香,被子都是干净整洁的,这虽然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但嘴上不饶人,仍旧止不住的嫌弃“这里实在太小太简陋了,便是我家的柴房都比此处大上两倍装点的也比此处好。”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床铺,按了按床板子“床也不能在窄了,只怕夜里翻个身都难,床板也硬的很。”
“你们年纪尚小,都是还在长身体的个儿,床睡的太软了骨头长不好。”
赵万鑫话音刚落便听见屋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几人皆是瞧了过去,见到来者立马绷紧了些“夫子。”
“可别嫌这里的床板硬,回家也合该把家里的床板铺的硬实一些,我瞧大多数人都还未曾议亲,若是不保持一个好的体态,以后怎议好人家的姑娘小哥儿。”
方俞到底是担心这群富家子弟不习惯到时候别在寝室里嚎哭才好笑,于是便过来看看情况,倒是除了一片埋怨之声外,尚且还没有要收拾东西回去的。
孙垣嬉皮笑脸道“夫子此话在理,虽说我本已经足够玉树临风,但还是得保持个好的体态,到时候也讨一个像师母一般的夫郎。”
方俞虚揣了孙垣一脚“把你美的去。”
“若是有什么缺的便同我说同师母说都可以,但前提是日常生活所需,像是什么耍乐之物等便别提出来找骂了。”
几人虽听着方俞似是训斥一般的话,但语气却是温和,听的心里也是暖乎的,夫子亲自前来安抚,初入安寝室的不满和不适倒是减退了不少。
“得了,收拾好想休息便休息,想出去走走便去走走,今儿天气晴朗四处也好走,庄子附近有溪流花田,好地方也不少,但是别跑远了回来误了吃饭的时辰。我还得去别的寝室看看,有什么事情便到正堂里来找我。”
四个人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又拱手做礼“多谢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