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地上滚到床上,厮混了整整一日,挨到天黑,谢允洲才下了床塌。
言乔闭着眼休息,谢允洲摸了摸他的脸,便往书柜那边走去。
他来时看见言乔似乎在这藏了什么东西。细细地检查一番,却未发现什么异常。
站在原地默了片刻,他又走到床边,掐着言乔的脸把人弄醒:“早些收拾好行李,过几日我带你离开。”
“去哪?”言乔眯着眼看他。
“你不是心心念念去江南吗?”
谢允洲走后,言乔依旧懒散地瘫在床上假寐,虽然累,但是他并不困。
夜里总是起风,卷着花和叶穿过木窗扑簌簌地飞进来,言乔听着这若有若无的响声,觉得周围的空气也清新些。
不开窗卧房满是欢爱后的腥潮味道,熏得人发昏。
言乔老神在在地胡思乱想着,一动不动。欢爱后的身体得了浇灌,疲懒又满足,他此时心境称得上悠闲,默默感受着室内情潮被风吹散,这时后窗又是一声异响,他也没在意。
忽地,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言乔以为谢允洲又回来了,并不抗拒地任由抚摸。
男人又凑近些,言乔感受到这股莫名熟悉的气息,脑海中下意识闪过那宛如女子的耳垂。
他霎时浑身一僵。终于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谢允洲,是那南月人。
背后顿时发了冷汗,言乔一动不动地装死,盼望着这人赶紧离开。
谁知道自己这般反应让南月人更变本加厉,又是一声响动,男人翻身上床,挤进了他的两腿之间。
察觉到这人的意图,言乔心中叫苦不迭,他和谢允洲刚刚完事,浑身还裸着,大腿根处更是酸痛无比,逼穴也肿得烂红,被肏得浑身疲累,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的底细他通通不知晓,但这人能从外面那么多守卫的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估摸着也是个有功夫的。
言乔这花拳绣腿,实在不能与其正面冲突。
他闭眼默默忍受着这人摸遍自己全身,双腿被分得大开,这人时不时抚过他敏感的腰侧和腿心,言乔也抑制着颤抖的冲动,努力地装睡。
须臾,穴口就有一阵热气逼近,卧房里面还未散尽的情潮味道再次浓起来,言乔欲哭无泪,他没睁眼也知道下面又被男人的肉棒抵上来了。
小穴被热腾腾的硬物激得微微颤抖,不自觉地分泌出蜜水,刚刚才被肏过的穴本就软烂,熟红的小洞张开着蠕动,里面甚至还含着上一个男人射进去的白精。
言乔看不到,他只觉着下面又黏腻湿润起来,身上的人呼吸也粗重很多,龙头贴上他的穴口滑动磨蹭,他平缓呼吸咬牙忍耐着涌动的情欲,手指轻微地曲了曲。
下一刻,阴茎毫无预兆地狠狠插进来,噗滋一声干到肉洞深处,言乔被顶得一颠,魂都要飞了,险些叫出声来。
肉道被谢允洲开拓的松软,万俟琅轻而易举地捣入到最里,便埋头闷不吭声地挺腰抽插起来。
穴肉密密麻麻地吻上茎身,绞裹着肉棒往里吸,万俟琅低头看着嫣红小逼一下一下卖力吞吐着粗长肉棒,他爽得腰眼发麻,又抬眼瞧见言乔被自己撞得一颤一颤,胸前那两小团乳肉也随着动作上下晃动,白得扎眼。
万俟琅看得牙痒痒,俯身吻上这白豆腐,含在口中来回啃咬。
他今日未易容,但戴着个银色面具,言乔乳尖被温热口腔包裹,剩下的肉却被寒凉锋利的硬东西硌着,不太舒服。
言乔微微动了动,万俟琅似乎察觉到,一个掌风灭了蜡烛,屋内顿时暗了下来,接着便卸下面具放到一边,下身继续律动着。
言乔忍得实在辛苦,发丝被撞得散开,粘在脸颊上阵阵发痒也不敢挠,肉穴也被肏得过分了,麻痛中才带着一丝爽意,还得咬牙吞下声音,感受着硬邦邦的铁棍来回抽插软嫩肉道,简直是漫长的酷刑。
这人的唇从胸前移到耳侧,忽然开口说道:“别装了,想叫便叫。”
言乔被吓得一个激灵,紧张得下身也骤然夹紧,只见身上压着他的人也是一抖,一声闷哼,浓稠的阳精便冲射出来,尽数灌到了肉穴里。
言乔等他射完,就抬着屁股往床角里面挪,阴茎也从肉洞里面抽了出来,黏腻液体流了一床,一眨眼的功夫,言乔也躲到了床里墙边。
床上交叠的人影分开,暧昧的水声也停了下来,黑漆漆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互相望着,只能辨认出大致的轮廓,并不能看清面容。
“你早就知道我在装?”言乔警惕地望着他。
万俟琅随意地坐着,似是无奈:“知道。”
言乔一阵挫败后再次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为何要缠上我?”
“你只是把我忘了。”万俟琅冲他一笑:“不如跟我回去?我一定能让你想起来。”
“回去?南月吗?”
“自然。”
“……”
言乔木着脸,他看着有那么好骗吗?
万俟琅忽然凑近,保证道:“我现在就能带你走。”
言乔无奈地推开他:“不要,不劳烦你了,我不会去的。”谁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把他骗到异国他乡卖了怎么办。
万俟琅惨遭拒绝,脸上没了表情,看了言乔半晌,才从自己的衣衫中翻出来什么,拿着先擦了擦阴茎。
言乔:“……擦完你就走吧。”
万俟琅哼了一声,没理会言乔的话,转而说道:“你以为谢允洲对你有多好。”
说着,便把擦下身的东西扔到了言乔身上,“你把它藏到书柜里面,谢允洲还是发现了,若不是我及时转移,你早被揪出来了,这个端王对你心存怀疑,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言乔没躲开,仔细辨认之后才发现这东西就是让他焦虑不已的手帕。
他看着这玩意就头疼:“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你没事给我这个干什么,烧都烧不掉。”
又是一阵沉默,万俟琅静静地盯着他:“你真的不跟我走?”
“不走。”言乔不假思索地答完,心中又害怕起来,“你不会逼我吧?”
万俟琅得了答案,默默地拿着衣服穿起来,低低吐字:“不会。”
言乔稍微放松,这人不强迫他就好。
看着对方穿戴完毕,忽然又坐在床边不动了。
言乔忍不住提醒道:“快走啊。”
万俟琅倏地站起来要翻窗离开,言乔又喊住了他。
那面具和手帕被言乔递过去,好心劝他:“东西你拿走吧,既然是南月人,就别在大周逗留了,被抓到会很惨的,也别来找我了。”
“谢允洲不会对你好的。”万俟琅握紧东西,嗓音冷硬地开口,“你以为大周又是什么好地方。”
这话像是什么诅咒,扰得言乔一晚上没睡好。
端王府出了丑闻。
他在南郊的外宅闹出了人命,死了一个奴役,这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这奴役是一血封喉而死,双耳也被血淋淋地割下来。
这种死法是南月惯用的挑衅手段,一向用来对待大周的俘虏。
死的人名小五,最先发现的人名浮双,都是南郊宅院内侍奉东阁的下人,消息被推波助澜地传到皇宫,连带着前些日子柳家之子溺死的事情。
皇帝动了疑心,但并未牵连端王,偏偏这时,太子又带了个证人入宫,说是有关键的证物要呈。
三人在太和殿密谈,柳贵妃得了消息,一动不动地等在外面。
一个时辰后,太子才领着那叫浮双的证人出来,瞧见柳贵妃发白的脸色,谢承渊温润一笑,关怀道:“娘娘可要保重身体。”
柳贵妃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旋即,大太监也走出来,直接传了皇上旨意:宣召端王,拘禁宫内。
言乔是被吵醒的,他皱眉起身,只觉得房外闹嚷不已,隐隐带着刀剑相向的铿锵冷响,心中霎时不安起来,才走到门前,门就忽然被踹开了。
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士兵拖到外面,摔在地上。
言乔跪在地上抬头,再次见到了夜轩,他一身箭袖黑衣立在那指挥,脸色冷得很,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浮双?
言乔张了张嘴,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浮双猛地用手指他,神情激动:“就是他!与南月人勾结!小五发现了就惨遭杀害,幸亏我机灵,寻了太子殿下举证,才保住一命。”
浮双又抱住了夜轩的手臂:“一定要将这叛国贼绳之以法!”
夜轩并未回话,只瞥了一眼言乔,又冷淡地移开视线。
小五?杀害?举证?
言乔怔怔地看着他们,脑子还乱着,一个字都听不懂。
鼻间又传来一股怪味,他顺着味道转头,便看见一具被割了耳朵的尸体,的确是小五的脸。
周围乱哄哄的,哭喊叫嚷声混着士兵不耐地训斥推搡。很快,众人都被驱赶到空地上聚在一起,夜轩举起东宫令牌,面色冷冷朗声道:“太子诏令,通通押入大牢!”
言乔被关进了大牢。
两世为人,坐牢还是头一遭,他甚至还不知自己如何被发现了,还有浮双的指认,也让他困惑。
周围满是阴潮发霉的味道,他靠在墙边盯着脚尖不动,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又赶忙闭上眼睛,默默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言乔依偎在角落。
外面嘈杂得很,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端王外宅里有那么多人,全部关押入狱就费了好大会儿功夫。
他闭上眼睛浑浑噩噩地坐着,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才睁眼看了看四周,外面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高墙上的小窗外一片漆黑,看来已经到了晚上,他被关了一日。
身下的草垛忽然传来细响,言乔低头看了看,是只黑黢黢的老鼠,估计是以为人死了,大胆地往言乔腿上爬,要啃他的肉。
言乔一脚把这小畜生踹开。
落难的时候连老鼠都能欺负到他头上了,言乔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他想了一天,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居然会被浮双发现举证,还有那个该死的南月人,凭白无故地招惹他做什么,还有该死的谢允洲,非要把他囚在都城,现在落个这样的下场。
忽地,有脚步声传来,言乔警惕地抬眼,只见几个狱卒举着火把走来,利索地解开牢门的锁链,便往后退了退,似是给什么人让路。
接着,一个身形娇小、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进来,站定在言乔身前。
这人把帽子一摘,露出张容貌精致但面沉如水的脸,眼神更是饱含怨恨,直直地盯着他。
言乔心中一惊,不知哪里得罪了此人,瞧着似乎恨极了自己。
一句你是何人还没问出口,这女子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打过来。
用劲极大,脸上瞬间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言乔冷不防没躲开,被打得发懵。
“你和谢承渊这出戏唱得好,里应外合污蔑我儿。”女子阴冷地笑,“我动不了他,还动不了你?来人,先把这贼子给我架起来!”
几个侍卫涌了上来抓他,言乔忍着脸颊的痛楚,想着这女子的话。
他大致能猜出这人是谢允洲的母妃,柳贵妃。
看来谢允洲也受了此事的拖累,眼下估摸着是自身难保,更没空来救他了。
言乔闭了闭眼睛,任由他们把他拖出去。
谢允洲指望不上就罢了,他什么时候和太子里应外合了?看着柳贵妃张牙舞爪的模样,简直恨不得生吞了自己。
言乔被绑在柱子上,柳贵妃没有动手,而是命人拿着蘸了盐水的鞭子,要教训言乔。
这下是真的死到临头了,这样的鞭刑他可有的是苦头吃。
持鞭的护卫孔武有力,扬鞭时带起一阵烈风,紧接着就毫不留情地朝言乔抽去。
他直愣愣地瞪着眼睛,浑身像灌了水泥那般僵硬,冷鞭近在咫尺时,一人忽地挡在他面前,护住了言乔。
周围倏地安静了下来,言乔已是冷汗满身,他心脏剧烈跳动着,眸子转动,看向面前这人,是个略有熟悉的背影。
只见这人挨上这一鞭,脸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定定地站在言乔前面,拱手道:“贵妃娘娘,小人方才瞧见夜轩大人往这边来了。言乔是朝廷重犯,若是动静闹得大,怕是不妥。”
这人穿的是狱卒的衣服,头埋得低低的,摆出温顺谦恭的姿态,脚下却牢牢地踩着那鞭子的尾巴。
柳贵妃微微眯眼,面色不虞,上下打量这突然冒出来的下人。
持鞭护卫得了柳贵妃的眼色,双手使力,鞭子陡然绷直却并未收回,护卫脸色微变,对面这人看着踩得并不用力,他却抽不回来。
柳贵妃心中也警觉起来,她现在本就不适合对言乔动用私刑,不过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悄悄来抽人一顿解气罢了。
眼下这人却挡在面前,内力深厚,看着也不是个普通的狱卒,估摸着是太子安插进来的人,还有那夜轩要往这处赶……
柳贵妃冷哼一声,转身带人离开。无论如何,言乔这贼子定是活不成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她又何必急于一时,若是再被谢承渊抓住把柄,那就不妙了。
柳贵妃方才过来的时候,将看守的狱卒通通赶了出去,眼下她一离开,此处也没了旁人。
言乔的心重重落下,脸上冷汗直流,落入眼中就是一阵酸痛,他眨了眨眼,视线模糊之间,给他挡鞭子的狱卒也转过身来。
是那个南月人的脸。
万俟琅伸手给他擦汗,又在他脸上细细地抚摸,似是确认着什么。
言乔咽了咽口水,他发怔地看着万俟琅:“你胆子真大。”
万俟琅收了手,眼神怜惜:“谢承渊好狠的心,居然真的把你关进大牢。”
“大周是容不下你了,跟我走。”
“小五和柳辛其实都是你杀的?”言乔面色不变,眼神却有些复杂。
万俟琅没回答,利索地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时间紧张,先出去我再同你细说。”接着又脱下自己外层的衣服套在言乔身上。
言乔沉默着由他摆弄。
两人走在幽深昏暗的廊道上,万俟琅紧紧拉言乔带着他走,身形移动极快,却不是往门口跑,而是往牢狱的深处走。
言乔的手心出了薄汗,还被万俟琅紧紧撺着,只觉得手心烧得慌,连带着心也怦怦直跳,他不安开口:“怎么……越走越往里了?”
万俟琅头也不回:“大牢门口有重兵把守,带你不容易出去,再者说,一往外走,怕是要和回来的狱卒们碰上。”
“那要如何逃脱?”言乔忍不住地想这人又是来坑自己的吧?尽往深处跑,岂不是自找死路么?
果然,待言乔问完这句话,他们已经走到尽头了,面前已是一堵坚硬石壁,无路可走。
言乔瞬间脸色煞白。
身后隐隐有火光和嘈杂的吆喝声响,怕是这会儿已经发现了言乔不在,狱卒们开始四处搜寻了。
不消多时,他就又会被抓回去,还多了一个逃狱的罪名。
想到这里,言乔只觉得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上。
“你、我……我们……”
言乔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语无伦次。
他僵硬着神色看向万俟琅,这人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见他神色认真地蹲在石壁的一侧,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下一刻,面前冷硬厚实的石壁居然开始往两边颤抖着移动。在言乔面前,缓缓地出现一条暗道。
言乔睁大眼睛,一颗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又瞬间落了回去。
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万俟琅站起身来,倒是十分镇定,立即抓住言乔的手往里面跑。
暗道内比外面寂静昏暗许多,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万俟琅看一眼身侧脸色依旧煞白的人,速度放慢了些,捏了捏他的手:“是不是吓坏了?”
“你、”言乔缓了又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此处是地下修建的暗牢,”万俟琅终于同他解释道:“知道的人不多,从这儿逃比较安全。”
“那你……”
“劫狱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会探察清楚再行动。”
言乔呐呐地噢一声,便不说话了。
这暗道地形复杂,蔓延极深,万俟琅带着他走的却极为轻松,像是把地图印在了心中。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之后,言乔终于看到了出口。
黑漆漆的铁门矗立在面前,万俟琅拿出腰间匕首,冷冷寒光一闪,锁链便哗啦一声滑落在地,万俟琅一脚踹开铁门,拉着言乔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密林,暗道崎岖,最后竟通向山林之中。
夜风扑面而来,墨色天空上冷月高悬,老树的枝桠曲折蜿蜒,结成一张大网拢在言乔的头上。
风吹草动,鬼影绰绰,如此阴暗压抑的环境之下,言乔竟感到安心。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方才暗道内吸入的污浊阴霉的空气吐了出来,言乔往前走两步,正要开口,后颈领子忽然被万俟琅一扯,登时又往后退。
与此同时,只见不远处寒光一闪,紧接嗖嗖几声,数支羽箭从前头疾速飞来,破风而至,扎在言乔刚刚站定的地面上,却并未停止,随着言乔后退的轨迹,羽箭不断袭来,最后一支射在了言乔脚前不满一寸距离的地面上。
箭刃锋利,逼得人不敢再往前踏行一步。
言乔看着面前一列羽箭,咽了咽口水,一颗脆弱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若不是万俟琅,他早就被射穿成个筛子了。
心惊肉跳之余,言乔怔怔地抬头看,只见前方的夜轩持弓而立,身姿笔直,黑色发丝高束,眼神冷淡地看着他们。
夜轩一言不发,存在感却极强,只看着他们,似是要言乔自行抉择。
言乔只觉得自己倒霉至极,他陷进了死胡同。
跟着南月人跑本就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毕竟言乔对他是一无所知。
跑了就算了,现又被东宫的人撞见,勾结的罪名是彻底说不清了。
他心中还存着点澄清免罪的希望,这下是彻底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