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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师尊有龙阳之好(1 / 1)

“师尊!”桥清许连忙收剑,上前虚虚扶了一把,悄然将楚淮驰的身影挡在身后。

“没事。”这一掌用了半成的功力,若在平常必然伤不到沈枋竞半分,他将微颤的手隐在背后,冲二人轻扬下颌,“过来。”

楚淮驰站在后方,沉默地盯着脚下翻涌的落叶,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他后背,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记得你入宗门前便是造形境?”

还未等人回答,沈枋竞就听见一声闷响,桥清许跪在地上,两手托起长剑,自请认罪道:“是我教导不善,未能让小师弟修炼······”

“行了。”沈枋竞侧身不受他的跪拜,袖袍一挥,一股轻柔的力量将人托起,“我说了要责罚你吗?”

他眉头紧锁,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桥清许总习惯把所有过错揽到身上,即便他并没有惩罚的意思。

沈枋竞心底浮现出一个荒谬想法,缓步向桥清许走近。身侧之人眉目低垂,一副扶低做小的乖顺模样,他垂下的手停在桥清许面前,忽地扣住下颌强硬地抓起桥清许的脸,蹲下身似笑非笑地问:“徒儿这番请罪,是要让别人觉得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心胸狭窄之人么?”

下颌处的手掌骤然收紧,桥清许冷汗瞬间落下前额,他的瞳孔微微转动了几瞬,最后茫然落在沈枋竞脸上:“师尊,徒弟并无此意。唔!”

他疼得仰起脸,脸颊处泛起一片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修长的手指抓在地面上,拖出挣扎的指痕。

沈枋竞撇开眼,忽地问:“脉象错乱,几日没吃我给你的药了?”

桥清许心一沉,忍着痛回道:“药······吃完了······”

脸上的桎梏遽然松开,桥清许跪立不稳,摔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向沈枋竞,眼中满是惊惧。

这样的神情沈枋竞看过太多次,从他来到这里开始,桥清许面上总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可心思最是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桥清许和桥见溪体内毒素沉积混杂,只能每月一味药一点点化解开,每次一提到药,桥清许就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倒是桥见溪,欣然接受。

“正好,下月的药今日一并取了。”沈枋竞嗤笑一声,往竹屋走去。

两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个庞大幻影从山脚侵袭而来,瞬间将几人笼罩进去,白羽纷飞幻化成纯白书简,悬浮在几人面前。

沈枋竞的步伐一顿,随手摘下一片羽毛,白光闪烁,最终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眼。

“蝴蝶镇?”他对着这个分外熟悉的词喃喃,白羽钻进掌心,所有讯息立刻浮现在识海中,他回头看着两人,“下山。”

突然的任务让二人措手不及,倒是桥清许先反应过来,微微一行礼便去收拾东西,只剩楚淮驰还愣在原地。

“不去准备?”沈枋竞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来,虽然系统没有表明此人的身份,但他还是有了最基本的认知——这个世界的主角。

“不用。”楚淮驰仍旧抱着那把破旧木剑,孑然而立。

“随你。”沈枋竞也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去往山下。

临风派的山脚下驻扎着信宗的人,负责与外界联系,若有求助的讯息,也会通过他们分开给各宗门。

平坦处耸起一座朴素的府邸,一个字迹潇洒的牌匾悬挂在门头,一眼便能望出“自居”二字。

信宗是最有热闹气的地界,来往的修士和百姓所着之物并无太大区别,当沈枋竞一袭黑衣出现在此时,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黑衣虽并不起眼,只是衣上华光浮动,举手投足间泛起层层微光。

魏续昼靠在门上,从鼻腔哼出气来:“沈仙君今日大驾光临,着实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此话一出,众人对着沈枋竞那张面若冠玉的脸而起的几分好感瞬间消散而空,纷纷退避三舍,让出一块空旷地来。

众人皆知沈枋竞的恶名,在门派内欺压同门,在外稍有不合他心意便滥杀无辜,可偏偏法力高深无人敢置喙,此刻见他面色不善,哪有人上赶着触霉头,低着头瞅着沈枋竞那双锦靴。

沈枋竞并不在意魏续昼的阴阳怪气,挂着不知善恶的笑走到他身旁,单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拖过长桌另一头的令牌。

二人不过一拳的距离,沈枋竞温热的气息洒在魏续昼颈间,瞬间激起一层颤栗,他强忍着恶心后退了一步,出言不善:“狐媚惑主。”

“魏师兄,慎言啊,”沈枋竞唇角的弧度微微下落,盯着魏续昼的双眸黝黑深沉,含着意味不明的警告,“掌门的清誉可容不得你诋毁。”

“你!”魏续昼听沈枋竞将矛头引向燕川柏,一时语塞,当着众多弟子的面,编排曲解他的话,还要扣他个不敬的罪名,他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拍桌子,敦实的木桌瞬间化作齑粉,杀意冲蚀而去,长鞭劈开粉尘袭向沈枋竞,“胡言!少在这挑拨离间!”

沈枋竞脚尖轻旋,翻身越过攻势将长鞭牢牢踩在脚下,脚腕顺势翻起,绞着鞭子向后急剧退去。

众人唯恐殃及池鱼,四散而开。沈枋竞站在门口,将鞭子慢条斯理地收好,随手抹去了上面的印记:“师兄,多谢你的馈赠了。”

说罢携着楚淮驰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而去,徒留脸色铁的魏续昼怒目而视。

桥清许和桥见溪早已在山下等候多时,桥见溪四处张望着,终于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奋力举起双手,冲着二人挥动着,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

“师尊!”桥见溪挤到沈枋竞身边,雀跃地问,“这次真去蝴蝶镇吗?我听说那里求的姻缘最准了!”

“嗯。”沈枋竞不清楚民间传闻,只能模糊地回应。

一路上静谧的小径上,只听见桥见溪的声音,直到步入一个边陲小镇,她的声音才渐渐淡下。

她眉头紧锁,似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轻声道:“师尊,快走吧,前面就有旅店了。”

沈枋竞顺着望去,本该是集市热闹的时辰,可街上却只有寥寥几人,仅有的几人也都裹发覆面,衣着怪异。

沈枋竞对于再新奇潮流的衣着都已见怪不怪,可这些人却不约而同地将面容遮掩起来,仿佛很害怕别人看见他们的真容,他沉吟了片刻,拉住了身旁蠢蠢欲动的人。

几人的动作引来行人侧目,一双双阴沉窥视的双目透过薄纱,锐利阴翳,裹挟着漫天的恨意,沈枋竞不悦地皱眉,袖间的阎剑感受到敌意,嗡嗡作响意欲出鞘。

下一瞬,人群作鸟兽散,只剩骤然而起的狂风卷起烟尘,迷住视线。

“去店铺。”沈枋竞隐约觉得事有蹊跷,挑了间最近的店铺。

埋头算账的店家面前倏地落下一片阴影,他疑惑地抬头,却看见一行神资天容的人,不禁有半晌失神。

风穿堂而过,奏响窗前的风铃,清脆悦耳的铃声缓缓唤回他的意识,他逡巡的视线频频扫过却猛地停在沈枋竞脸上。

店家脸色一黑,双手一拍桌子,对着堂内喝道:“送客!”

“哎!”桥见溪上前按住了对方意图抽离的手,脑袋冲着帷帽一点,“要那个!”

“要?要什么我都不卖!”店家吹胡子瞪眼,恶狠狠地瞪着沈枋竞,仿佛要将人抽筋扒皮,“沈仙君倒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为着一个不知真假的妖魔,平白屠我镇上五十多人,午夜梦回,义庄内的哭泣哀鸣,你可曾听见过?!”

“滚!滚出去!”店家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目渐渐染上红色,泪水盈满眼眶,“这镇上不会有人接待你!你这样穷凶极恶之人,我都怕脏了我们的地——”

“店家!”桥见溪怒喝着制止了他的狂妄之语,她背对着沈枋竞神色慌乱,扣在桌上的手都在微颤,“好端端——”

“走吧。”沈枋竞眉头紧皱,对于店家的控诉他毫无印象,从他接管沈景山的身份后,沈景山好似淡出了这个世界,所有人坦然地接受他的出现,理所当然地将沈枋竞和沈景山挂钩。

自从楚淮驰出现,剧情步入正轨,沈景山从前的恶事恐怕悉数要应在他身上,他转身循着偏僻的小巷处走。

三人跟在沈枋竞身后,缄默许久。

忽然,沈枋竞轻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楚淮驰身上,他思虑了半晌,扯下腰间的钱袋扔给楚淮驰:“去买帷帽。”

楚淮驰握着那袋装得饱满的袋子,犹豫地瞥了店铺一眼,还是转身朝那走去。

他去而复返,刚踏入店铺,店家没了方才义愤填膺的样子,却仍旧面色不善地注视着他。

修士洗涤自身经脉杂物,即使是修为低下之人也比起凡人多了几分毓秀,何况几人皆是天资出众之辈,容资过人,让人过目不忘。

楚淮驰神色平静,恍若刚才那一番闹剧未曾发生过,径直走到店家面前随手一指:“帷帽。”

店家的那番怒火自是冲着沈枋竞发泄的,见着他面容俊俏又生疏,一边拿过商品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你是沈枋竞新收的徒弟?”

方才还阴阳怪气地叫着仙君,此刻又失了敬称,楚淮驰心底暗自嗤笑,这般招人不待见,沈枋竞当真是······

“我可跟你说,你那师父不是什么好人!”店家趁着交付商品的间隙,悄悄凑近他,低声道,“杀人如麻,自私阴毒,你若当他徒弟,呵呵。”

他冷笑一声,手在脖颈间轻轻一划:“轻则修为停滞,重则性命不保,五年前,他收了个天资卓越的徒弟,可没想到一年时间,那人修为丝毫不见涨,还在出任务时突然暴毙。”

“乾坤境的修为,沈枋竞竟让他去对付化灵境的妖怪!”此后的话,店家缄口不言,那人的结局也不言而喻。

“哎,天妒英才啊,据说那人的尸首还不知所踪,啧啧。”他抬手掩着唇,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听说,沈枋竞有龙阳之好,你们掌门还与他——”

“店家。”楚淮驰摁着帷帽,将钱袋掷到他眼前,“毁人清誉,可不是君子作为。”

店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楚淮驰在为沈枋竞辩解,一张脸拉得老长,权当一腔肺腑之言喂了狗,立马轰人:“走走走!不识好歹!”

楚淮驰拿着帷帽回到巷子里时,桥见溪瞪大了双眼,奇道:“店家没赶你走?”

他望了眼沈枋竞,将帷帽递过去:“赶了,我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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