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手下一群草包,朱穆对这群草包也不报什么希望,只招来亲卫吩咐道,“严加看守相老夫人,万不能让她离开府邸。”
雷鸣再怎么不满又如何?
只要相老夫人与一众女眷孩童在他手里,雷鸣便只能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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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叔,你太沉不住气了。”
回到居住的地方,赵修文斟了一盏茶递给雷鸣,“你今日大闹宴会厅,只怕朱穆又会加强对祖母的看守。”
雷鸣抬手把茶一饮而尽,“我不闹怎么办?”
“我若不闹,今日闹的便是二娘。”
“两害取其轻,还是我闹吧。”
雷鸣不甚在意,“反正朱穆早就看不惯我,今日闹过之后,也不过是让他更加厌恶我一分,伤不了什么根本。”
“但二娘不一样。”
“不到万不得已,二娘不能与他撕破脸。”
赵修文叹了口气,“可今日婶娘当场拒婚,便是与他撕破脸。”
“无妨。”
姜贞眉梢微抬,看向半开的窗口,“我既敢与他撕破脸,便有与他撕破脸的底气。”
雷鸣大喜。
相老夫人年迈体弱,经不起颠簸,朱穆对她看守又极为严密,若非如此,他们早就把相老夫人救了出来,而不是让老夫人留在朱府,成为他们不得不听命朱穆的软肋。
若能把老夫人救出来,那便是天高海阔任鸟飞,他们再也不会被朱穆控制了!
雷鸣瞬间立刻放下茶盏,“二娘,你准备怎么救出老妇人?”
“不是我救,是楚王救。”
姜贞声音微微一顿,迟疑说道。
赵修文眉头微蹙,“楚王?他为什么会帮我们救老夫人?”
“嗐,这还不简单吗?”
雷鸣不以为然,“还不是与曾经的朱穆一样,看上了二娘的将才?想救出老夫人,然后以老夫人以令二娘。”
“呸,又一个只会拿人软肋的怂包!”
雷鸣十分不屑。
姜贞摇头,并不赞同雷鸣的话,“楚王光风霁月,远非朱穆之流所能比拟。”
“救老夫人,不过是不想让我继续为老夫人所用,成为他北上攻取朱穆的一道城防。”
那日楚王攻势甚急,朱穆方寸大失,不知如何应对,她便请命领了八千人,去解江东之局的危机,两军对峙间,她与楚王远远相望,看到了那位名扬天下的楚王。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尤其是士族出身的诸侯,最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生平所见诸侯,往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可楚王却与传言中别无二致,是位光风霁月的英武男子,雍容闲雅,举止风华,与豫大不相同,更让她意外的是,楚王并未因她是女子而轻视于她,而是将她视为颇为强势的对手,行兵布阵极为小心。
她见楚王如此,不由得心生感慨,难怪楚王能一统江东,有问鼎天下之势。
“我们探查多日,尚未找到救出老夫人的办法,远在江东之地的楚王如何能救老夫人?”
姜贞鲜少这般盛赞一个人,赵修文看了又看姜贞。
姜贞道,“世家大族互为姻亲,顾老夫人与楚王之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早年互通有无,时常走动,只是这些年朱穆与楚王同争天下,两姐妹之间才慢慢断了来往。”
“两位老夫人虽不大走动,但身边用惯之人彼此都知晓,楚王略使些手段,便能探知相老夫人周围的部署。”
“而后再将这些部署告知我们,他从中调停协助,便能帮我们救出老夫人。”
雷鸣一拍大腿,“甭管楚王为什么帮我们,只要他能帮我们救出老夫人,那他就是好楚王!”
“不妥。”
姜贞摇头,“世间万物皆可欠,唯独人情不能欠。”
“如果我们欠了楚王这个人情,他日后以人情要求我们做事,我们做还是不做?”
雷鸣傻眼,“这......”
“二娘,你不是说他光风霁月,与朱穆不一样吗?怎么还搞挟恩图报那一套?”
“逐鹿中原,各凭本事。”
姜贞摇头轻笑,“一旦入了这场局,再怎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也会变得不择手段。”
“婶娘不会。”
赵修文抿了下唇。
“对,二娘不会。”
雷鸣跟着道,“还有大哥,大哥也不会。”
姜贞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总之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欠楚王的人情。”